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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节

 

故而宣大山西三镇作为九边重镇,被人揭穿了老底儿,顿时让姜襄觉得抬不起头做人。

啧啧,张顺闻言这才明白。

感情那大名鼎鼎的“大同婆姨”的出现,原来却不是为了让这些“贼配军”来享受的,而是为了给这些“贼配军”家属的“上岗再就业”。

“真这么穷?”张顺不由有几分不信道。

明末实行募兵制,虽然大明朝廷欠饷、拖饷严重,至少名义上“待遇丰厚”。

刚刚被招募的士卒,每月月饷不但二三两不等,而且可以额外领到安家银十两。

然而听孙传庭这意思,大明边军居然还有拿几钱银子的士卒?

“这大明有‘军’‘兵’之别!”孙传庭闻言不由笑道。

“所谓军者,卫所兵也;所谓兵者,募兵也。”

“卫所军月饷照旧例粮一石,先后折银四七两不等,故而士卒多逃。”

“而募兵又有南北之别、新旧之分。南兵者,起于吴越,滥觞于戚南塘,厚于北兵;北兵者,募于卫所,按籍抽发招募,应募土人皆同于卫军。”

“新旧者,应募早晚之别也。初,戚南塘募金华、衢处兵丁,月饷一两五钱,‘兼二人食’,可谓厚矣。”

“及万历末,辽东兵事频频,‘每兵一名,计饷银一十八两’,已与南兵同。”

“及至天启初,辽东‘每兵每月大约本折可用二两’,其中旧兵每月八钱,新兵每月三两二钱。”

“然而宣府山西三镇,东不如蓟辽直面后金,西不如延绥义军四起,故而北兵多,旧兵多,粮饷甚薄。”

“盖其地粮饷又赖屯田、民运和京运三种。然近年天灾频频,宣大多荒,屯田废矣;义军四起,陕西大部为义军所据,河南失了两府一州,又被甲兵,山西镇又频失兵帅,故而民运拖欠愈发严重;唯余京运,本不足用。”

“而如今宣大粮价又高,‘石米四两,石粟二两’,是以宣大诸兵皆为乞丐矣!”

张顺闻言一愣,顿时百感交集。

难怪明军小规模作战尚可,一旦进行大规模会战,必败无疑。

原来由于南北经济发展不平衡,北方又频遭灾害的原因,造成了“北方有银无粮,南方有粮无银”的局面。

大明朝廷不得其要,反而反复加税增饷以应对当前经济军事双重危机。

结果自然是越加税,流寇越多;越增饷北方通货膨胀愈发厉害。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朝廷愈发勉力维持局面,募新兵,加厚饷,那么南北之间,新旧之间,士卒之间的矛盾愈发突出。

这也是为何大明边军小规模作战表现尚可,一旦大规模会战必定惨败的经济原因。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张顺在其中推波助澜。

他那一手购买了五百万石的“粮食战”,也不知到底推高了多少粮价,进而导致了宣大蓟辽等镇和后金多少人卖儿鬻女、曝尸荒野。

想到此处,张顺也不由对姜襄也有几分同情起来。

他不由温声问道:“孙先生方才所言,不知属实否?”

“属……属实。”姜襄不由惭愧的低下头,嗓子里好歹哼出来两个字。

“那汝为大明参将,喝兵血否?”张顺闻言愈发好奇起来。

“本将清正廉洁,岂是这等人物!”姜襄闻言不由大声否认道。

“我……我只是将那些老弱等不堪用士卒的军饷挪到他处,恩养堪用家丁以报效国家耳。”

“哦?”张顺闻言对此不置可否,反而问道,“不知如今你麾下士卒几何,粮饷几何,家丁几何,粮饷又几何?”

“本将麾下见在士卒一千一百零七人,步军月饷四钱,马军月饷八钱。其中家丁二百一十九人,步兵月饷一两,马兵月饷一两二钱。”姜襄闻言犹豫了一下,开口应道。

据孙传庭所言,如今宣大“石米四两,石粟二两”,如此算来,一个普通的步卒一个月的饷银才够买二十四斤粟米,或者一十二斤大米,这大明朝廷还真是打发叫花子呢!

张顺不由沉重的拍了拍姜襄的肩膀,感慨道:“卿果忠臣也!”

“大明待诸位如此,诸位尚且不反,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此时此刻,本王若再以财货诱之,实属不义之举。”

“既然如此,我等且把那粮食银两收归仓库,然后给诸位英烈送行!”

等等,等等,难道我们不但可以不死,还能改换门庭继续领取粮饷吗?

“且慢,不知舜王欲支我等饷银几何?”正当姜襄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之时,早有士卒高声问了起来。

“本王所辖之地民穷财困,无甚银两,故而唯有支士卒月饷米粟一石,月月如数发放而已。”张顺不由惭愧道。

“干他酿,粟一石合二两,米一石合四两,无论如何也是值了。老子不干了,老子要跟着舜王打天下!”众骑兵闻言一愣,顿时嚷嚷起来。

姜襄闻言亦是一愣,扭头望去,只见他麾下士卒早已经纷纷要降,恐怕再晚上一会儿,自家就成了光杆参将。

他连忙以额触底,低声喊道:“不意舜王仁义若此,姜某愿为王前驱,单凭驱驰!”

“募兵”

“你就是傅青竹?”大明左柱国、兵部尚书兼左督师朱燮元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不由开口问道。

“学生见过朱司马!”傅青竹上前道,“吾曾祖父乃是宁化府仪宾,承务郎,祖父曾任山东参议,辽海兵备。”

“如今就学于三立书院,聆听袁提学教诲。”

宁化府乃是宁化郡王王府,系晋王支系。

傅青竹祖父既然取了郡王之女,那么从母系算起来,他也算身负朱氏皇家血统。

而他的恩师袁提学,则是东林党人、山西提学佥事袁继咸,从文脉算来,则是有东林血统。

“令师和张巡按的恩怨本督不愿掺和,这一回你只管替我做说客便是!”朱燮元摇了摇头,不在意的道。

什么仪宾,什么袁提学学生,对朱燮元来说都不是事儿。

既然朱燮元肯亲自见他,自然是早已经把他的身份背景探查明白。

原来那山西提学袁继咸和山西巡按御史张孙振有隙,遂以受贿之名,弹劾此人。

崇祯皇帝朱由检为之大怒,便将其打入大牢。

如今朝野上下千余人联名为其申冤,山西数百生员为之奔走,一时间群情激愤。

那傅青竹这一次拜见自己,甘冒此险,除了为自己前程打算,自然也有试探朱燮元态度的意思。

那朱燮元如今军务缠身,哪里有闲情逸致参与这等蝇营狗苟的事情,故而先一口回绝了,然后才道:

“本督坐镇这太原城,自然要死守到底。然而守久必失,我守得了一个月守不了一年,守得了一年守不了十年。”朱燮元不由千叮万嘱道。

“正所谓‘功夫在诗外’,自古用兵打仗亦是如此。”

“如今这‘顺贼’声势虽然如日中天,其实细细究来,其实不过是东拼西凑,勉强勾搭在一起而已。故而彼辈之忧,不在你我,而在‘萧墙之内’也。”

“我听闻那‘闯贼’李自成颇有与之争锋之势,其妻亦曾为‘顺贼’所辱。此仇不共戴天,正合间之。”

“这一次你赶往陕西,只需说动此贼‘反正’或者‘自立’即可。非特‘闯贼’,其他叛将曹文诏、卢象升一干人等,若有机会,可一并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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