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节
其他未倒地之人,也顿觉吸气艰难,如同被人扼住喉咙一般。
“有……有妖法?”
“鬼……鬼啊!”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却出现这种诡异的状况。官兵根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不由惊恐万分,连忙丢弃了武器,转身而逃。
然而,在逃跑的过程中又不知有多少士卒仆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义军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半晌不知谁大声呼道:“此乃天意,为了眷顾舜王,固降下天罚,以惩不臣之徒!”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挣扎起来,向天地叩谢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等情愿忠于舜王,至死方休,不敢有悔也!”
“请漫天诸神佑护,天地鉴证,违者永世不得超生!”
你道怎地?原来这山谷封闭,烟雾难散。
义军火炮不停的射击,慢慢让毒烟充彻了山谷,久而久之到达了某个临界点,或中毒而死,或窒息而亡,理所当然!
时人愚昧,不知其中关窍,还道是上天显灵。
李牟等人又歇息半个时辰,这才强忍着虚弱,沿着禁沟渡过了石门关。
借着星光一看,却只见一龙正卧在山岗,仰头口吐匹练,发出隆隆的吼叫声。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龙神相助,又纷纷跪拜,感谢龙神救命之恩。
等众人起身,再往那里看去,哪里有什么龙神、匹练?
那分明是山间一处龙湫,湍流直下,落入碧潭,发出隆隆的水激之声。
上有瀑布,下有深潭,谓之龙湫。
原来此地是潼水和禁沟的交汇之处,那从秦岭蒿岔峪流出来的清澈溪水与禁沟中的泉水汇集一处,水势骤大,刚巧过了石门关之后,河床陡跌,便形成了“禁沟龙湫”这潼关八景之一。
时有不知生卒年月诗人林云翰曾歌之曰:
禁沟山下有灵源,一脉渊深透海门。
龙仰镜天嘘雾气,鱼穿石甃动苔痕。
四时霖雨资农望,千里风云斡化云。
乘兴登临怀胜迹,载将春酒醉芳尊。
只因这首诗和这场战争搭上了关系,亦被人认为是“谄媚太祖之作”。
更是在后世数百年之后,大多数历史学家谈起这段历史,皆持“此乃太祖假借神迹之事伪造天命,以愚昧百姓,当不得真”之论。
但是仍有不少民科坚持认为,“太祖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不可以普通人视之,亦不可以唯物主义解释,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总之这一战,义军前后苦战三四个月,终于绕到潼关之后,前后夹击陕西总兵左光先。
那潼关之内官兵本就因为连战连败,士气低落,又面临义军红夷大炮日夜不停的轰击,早就成了惊弓之鸟。
等到李牟奇出禁沟,左光先不能制,遂趁着义军还未合围的机会,退出潼关,退往华阴、华州监视义军动静。
千年雄关,一朝得破,关中地区遂向义军敞开了大门。
征秦之议
“好,李牟做的好!”张顺不由拍着大腿叫绝道。
“你自拍你自己大腿便是,如何却来拍我的!”高桂英不由嗔怪道。
“呃……”张顺尴尬地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整理衣衫的李三娘,连忙解释道,“不小心拍错了,拍错了!”
李三娘早就知道他什么德性了,倒也没有真生气。
她不由奇怪问道:“张生今天很高兴吗?”
往日张顺虽然好色,但是至少她从没有见过他有如此轻浮的举止,由此可知张顺心情十分激动兴奋。
“确实很高兴!”张顺笑道,“有句话叫做如鲠在喉,如今死磕了三四个月,潼关这个‘鲠’终于被取了出来,能不高兴吗?”
“什么叫做鲠?”李三娘沉默了半晌,低声反问道。
“鲠?鲠就是鱼刺!”张顺笑着解释道。
“哦!”李三娘这才恍然大悟,张口夸赞道,“张生,你可懂得真多!”
“那当然!”张顺一脸神气的应道,好似自己无所不知似的。
高桂英看着这两人像二傻子似的,一问一答,熟悉的好似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她不由心里既鄙视又嫉妒:尼玛,被自己男人当面喂了一口狗粮,老娘不想活了!
张顺站起来,一副在客栈刚刚吃过饭食的客人一般,摆了摆手道:“走了,三娘!”
“哦,那你去吧!”李三娘连起身都没有起身,自顾收拾起床铺来。
张顺刚出房门,便对高桂英道:“传我命令,迅速召集张慎言、吕维祺、宋献策、赵鱼头和红娘子前来议事!”
“红娘子?”高桂英迟疑了一下。
“她已经出了月子有一段时间了,有些要事还是需要参加一下!”张顺笑道。
虽然因为立李三娘之事,红娘子有些脾气,那也不至于一棒子打死。
若是仅仅因为她一点小脾气就开除重臣之列,那也太小家子气了。
不多时,张慎言、吕维祺、宋献策和赵鱼头先后到来,然后这才见到红娘子裹得严严实实,有些虚浮的走了进来。
张顺连忙上去扶着,将她扶到自己身边。
红娘子抽了抽鼻子,有点不高兴的低声问道:“刚才去谁哪儿了?”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张顺嘿嘿一笑,没敢作声。
“死相!”红娘子偷偷用手中捏着他腰间的肉一转,张顺面无表情,直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众人分别落座了,张顺这才笑道:“不知道大家都得到消息没有?陈长梃和李牟这次干得不错,终于攻破潼关了,原本议定夺取关中以觑天下的计策可以实行了!”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众人闻言不由纷纷喜笑颜开,连忙道喜道。
“都是自己人,客套啥?”张顺大手一挥,笑道,“大家伙都传看一下,先看看这李牟如何本事。然后,今后如何打算,大家也都议一议!”
红娘子一听李牟之名,不由有几分欢喜。
原来这人原本是“闯将”李自成麾下将领,只因当初自己和张顺私奔之时,迫不得已追随了过来。好歹算是红娘子派系的人马,如今他立有战功,亦与有荣焉!
不多时,众人纷纷传看完毕,张慎言闻言率先提醒道:“西征士卒不过曹文昭、陈长梃和李友三营,总计不过九千人罢了,与陕西总兵官左光先麾下万余败卒相比,并无明显优势。臣以为当及时增兵,以全攻取陕西之策!”
“此乃正论!”张顺下定论道,“只是大家觉得,夺取陕西需要多少人马?”
“这……”众人吭哧吭哧半晌,最终还是红娘子老老实实道,“恐怕没有十万,也得八九万人!”
莫说十万人马,如今义军有手有脚的绑在一起,也才不过五万余人,哪里变出这么多兵马与他?
“那该怎么办?”张顺反问道。
众人知道这是张顺考校自己,只是众人皆不知兵,如何应他?
好半晌,吕维祺这才试探道:“先前主公说过‘吃一个,夹一个,看一个’之策。”
“如今这‘吃一个’是河南府,‘夹一个’是南阳府,皆已经实现。唯独这‘看一个’秦陕之地,犹未纳入义军囊中。”
“以我之见,亦可以分为三步,如法为之!”
“第一步派遣陈长梃等人效法‘彭越扰楚’之计,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