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节
好在本着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的心态,张顺便连忙下令道:“兄弟们,这波乱糟糟的人马后面,服色有序,武器齐整,想必定是城内官兵。”
“一会儿冲上前去,只管追杀官兵,不管其他诸人!”
“是!”义军连忙领命,然后一左一右绕开了慌张逃命的义军,直扑在义军身后追击的官兵。
这伙官兵正追的起劲儿,怎生料到还有这般变故?
虽然义军和官兵在叶县附近大战,但是对于距离二三百里的汝宁城来说,好像这些事儿还是远方的传说一般,似乎和自己毫不相干。
他们怎料到会有义军骑兵突至汝宁府城外?
原本他们见贼人四散而退,还以为真是官兵精锐前来支援,哪里有半分防备?
甚至义军刀枪都杀到排着松散阵型的官兵面前了,还有人嚷嚷道:“我们都是汝宁府的官兵,怎生不识得了,反倒杀起自家人来?”
义军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哪个不识得?杀得就是你汝宁府的官兵!”
官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面铁骑竟然真是贼寇。顿时不由一哄而散,连忙向汝宁城逃了回去。
官兵这一逃不要紧,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
义军的骑兵趁机跟在后面冲杀、驱赶,如同牧民驱赶牛羊一般把这些残兵溃卒驱赶进汝宁城中。
城上官兵远远见了,骇的不行,连忙想要关闭城门,可是哪里关的住?
原来城楼之上官兵和义军沈万登、刘洪起、盛之友诸人正杀得难解难分。
原本官兵出城追击郭三海等人的时候,城上义军心神动摇,到让官兵占据了闸楼,所以千斤闸没有放了下来。
等到义军骑兵冲杀起来的时候,沈万登看得明白,不由对刘洪起、盛之友说道:“如今我们身处死地,若是不能夺回千斤闸,打开城门,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刘洪起、盛之友也深以为然,不由齐声打呼道:“是荣华富贵还是千刀万剐就在今日,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三人皆是亡命之徒,麾下还真有些心腹干将。众人也知道被官兵堵在城上走投无路,若是不能放援军入城小命休矣。
此时城上义军人人带伤,特别是刘洪起都成了一个血葫芦了,也不知身上到底有多少刀口。
好在对面官兵也都是无甲之辈,大家装备半斤八两,大哥不说二哥,双方拼的就是血气之勇。
正好官兵见溃兵入城,犹豫了一下,也没敢直接放下千斤闸,连带溃败一起堵在城外。
一方怀着必死之心,一方三心二意,焉能有好?
城上官兵一退再退,不多时便把刚刚占领的闸楼拱手相让给义军。
张顺一看城上还在厮杀,不由大喜。他连忙下令道:“直接入城,夺取城门!”
悟空闻言一马当先,嗷嗷怪叫着冲了进去。
张顺不由把脑门一拍,倪嘛,我这是忽悠傻子呢,你怎么冲上去了?
好个悟空,本就身高九尺又骑了一头高头大马,差不多都要够到城门头了,简直如同丈八神人一般。
汝宁城门是关不上了,但是官兵还想关闭了瓮城城门,来一个绝地反击。
悟空哪里容得他们嚣张?眼瞅着那瓮城两扇城门就要合闭起来,他不由大吼一声,把手中的铁棒往前一伸。
只听见咯噔一声,瓮城城门就把夹住了悟空的盘龙如意金箍棒。
悟空不由歪嘴一笑,跳下马来,用力去撅那铁棒,只把禁闭的瓮城城门撅开了一条缝隙。
瓮城城门因为合不拢,无法闩上,只好靠十余个士卒拼命抵住。
眼见城门要被门外的大汉一个人撅开了,众人不由骇然。守城的千总不由大声喝道:“快用刀枪戳他,别让他把门撅开了!”
随即五六把刀枪猛然从门缝里伸了出来,直取悟空。
悟空反应何其之快?他不由往后一跃,顺手把被夹着的盘龙如意金箍棒抽了出来。
原来官兵为了伸出刀枪稍微松开了一些门缝,正好让悟空寻了个机会。
他这一抽不要紧,官兵下意识一推城门,把自己的刀枪夹在了门缝中。
守城千总见那个可怕的大汉去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忙叫道:“松开一些,把门关进了,赶快闩上!”
众士卒闻言稍松些力气,正要抽出刀枪。不意一股大力传来,瓮城城门嘭的一下为之洞开。
原来悟空借此机会后退了几步,借了点力,猛然撞了过来。
瓮城城门这一开,顿时义军五六骑冲了上来。一下子撞开了七八人,踏翻了五六人,顺势又砍中了个。
那千总大吃一惊,正要整顿人马再战。不意悟空这时候也翻身起来,只一棒便将他打飞。
只这一棒便直接打碎了他的肋骨内脏,那千总跌在丈外,一动不动,眼见不活了。
官兵一看群龙无首,不由一哄而散,汝宁城遂下。
等到张顺携牛金星、郭三海等人入城的时候,城里道路上到处都是鲜血、尸首。
有义军的、也有官兵的,还有不少老弱妇孺。
张顺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刘洪起、沈万登和盛之友三人领着十余人,相互搀扶着赶了过来。
三人见了牛金星不由凄惨笑道:“牛先生好手段,但凡援军早来半个时辰,我们也不会死伤如此惨重!”
牛金星嗫嚅一下,正不知如何应对。不料有几个没有穿裤子的义军跑了过来,结果他们刚到众人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十余身着铠甲的义军士卒冲了上来,砍瓜切菜一般将这几人砍死当场。
郭三海、沈万登、刘洪起和盛之友不由脸色一白,有几分不敢置信地看着张顺。
常言道:“卸磨杀驴”,众人才齐心协力夺取汝宁城,“顺贼”难道就要杀人灭口了不成?
以威压人
张顺何等人也?一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正要张口解释,牛金星不由低声规劝道:“人不狠,站不稳。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畏威而不怀德。主公今日若不能压住他们的气势,恐怕日后难以驯服这些桀骜不驯之徒。”
张顺闻言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笑道:“诸位莫慌,这些人攻城有功,我赏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诛杀他们,想必其中必有缘由!”
“什么缘由?”刘洪起受伤最重,卖了死力,不由有几分愤愤不平。
张顺扭头看向那十余甲士,下令道:“说吧!”
“回禀大总统,这几人建银妇女,为我等撞破,以军法行事!”
“听到了吧,就是这么回事!”张顺闻言淡淡应道。
“你!”郭三海、刘洪起、沈万登和盛之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也太霸道了,“这算什么缘由?”
他们往日弱肉强食惯了,根本不认为攻下城池,烧杀略抢、建银掳掠算什么事儿!
张顺既然准备威压他们,自然不准和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的大道理。
他冷笑道:“在我麾下就要守我的规矩。我不给的,你不能要!我赏你的,一样都少不了!”
郭三海、刘洪起、沈万登和盛之友闻言不由心里一寒。形势比人强,气势不由弱了三分。
只是未免貌服而心不服。郭三海低声嘀咕道:“都是牛马一样的玩意儿,焉值得舜王如此?打天下究竟要靠我们这样的豪杰,舜王怎能够轻视我们这样的壮士,而厚爱牛马呢?”
张顺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