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不多时,三四个大汉,抬进来两个大箱子来。王绍禹打开一看,皆是白花花的银子。他不由眼都绿了,连忙问道:“这是?”
“这是事成以后的赏银,我先命人给你抬过来了。只要完成任务,这些银子都是你的了!”宋献策接话道。
王绍禹闻言不由大喜过望,连忙一边下令清点人马,一边下令仆人赶快埋锅造饭以飨士卒。
好容易挨到夜半之时,在宋献策、张慎言和赵鲤子诸人的监督下,王绍禹率领五百士卒,个个衔枚出城。
十一月中旬的寒冬,几乎滴水成冰。士卒手中的钢刀如同凛冽的西北风,身上的铠甲如同护城河里的寒冰。
王绍禹扭头望了望城墙之上暗淡的灯火,也看不清宋献策、张慎言诸人所在,不过他知道那些人应该在看着自己的动静。
王绍禹心中颇有些忐忑,不过转念一想,如此寒冷的冬夜,哪个傻子不回营休息?
自己只需再往外走个一里许,城上看不真切了,只需把锣鼓鞭炮一通鸣放。即便官兵反应了过来,恐怕等到穿上铠甲,骑上战马,自己早安安稳稳的跑回洛阳城了。
“为了银子!”王绍禹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连忙催促着士卒继续向外走去。
众士卒黑灯瞎火的摸索了半天,也不知走了多远,王绍禹正觉得差不多得了的时候。
突然,寂静的夜晚一声炮响,斜刺里火光尽起,只见一队人马杀了过来。
为首一人还高喊道:“小娘子,哥哥等你久矣!今日定要说到做到,好好怜爱你一番!”
王绍禹不由打了个激灵,顾不得他人,自个转身便跑。他一边跑,还一边暗暗骂道:我就知道这牛鼻子老道没安好心!神特么“哥哥等你久矣”,此人莫非是个好男风的?洒家须里的远远,切莫落在此人手中受辱了!
原来深夜埋伏在此处之人,不是他人,正是那副总兵杨化麟。
话说昨晚杨化麟退兵以后,越想越气。居然被一个小娘皮所辱,真是岂有此理!
这厮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好在他本就是个宿将,愚者千虑,终有一得。
他突然想道:“贼人胆大包天,若此今晚袭营,我军岂不是酒囊饭袋?”
一念至此,他越想越觉得有理,便连夜把士卒喊了起来,顾不得冬天喊来,直埋伏到营外一两里的地方。没想到他苦等了半夜,还真被他猜着了。
话说那王绍禹麾下本就是乌合之众,又失了将领指挥,哪里是杨化麟的对手?
顿时被杀得大败,四散而逃。杨化麟怕黑夜折了马蹄,只用步卒来追。
官兵一路追杀到洛阳城下,杨化麟在城外又耀武扬威的呼喊了一圈,方才得意洋洋的返回了营地。
三策守城(三)
很可惜没能够抓到白天羞辱自己的小娘皮,杨化麟心中略有些遗憾,只好孤独寂寞的入睡了。
不多时,他正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左右喊道:“将军,我们已经捉到那个婆娘了,还请将军及时享用!”
他抬头一看,只见左右亲兵押着一个盖着红盖头,身着红嫁衣的女子。身材妖娆、模样俊俏,端的是一流的风流人物。
杨化麟虽然看不到她本人的面貌,亦无缘无故的知道她便是白天羞辱自己之人。
他心中火热,连忙挥退了左右。不等甜言蜜语一番,便猴急的把自己身上的上衣一扯,扑了过去。
那女子果然毫无反抗之力,一下子被他扑倒在地。美人在怀,杨化麟不由色眯眯地笑道:“小娘子,如今你落到老子手里,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一边说着,杨化麟一边伸手扯去新娘子的盖头来。
谁曾想,盖头下面竟然不是原本姣好的面目,反倒赫然崩出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孔来。不等杨化麟反应过来,那怪物猛的张口血盆大口,露出白亮亮的獠牙来,兜头向杨化麟反扑过去。
杨化麟怪叫一声,挣扎不得,正道:吾命休矣!不曾想,自己却一个激灵,猛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原来他正躺在中军大帐之中。
杨化麟正惊魂未定,却听到帐外亲卫一掀帐帘进来,人未至,声先到:“将军,怎么了!”
被帐外的冷风一吹,杨化麟不由自主的打个个哆嗦。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惊了一身冷汗,浑身衣衫都湿透了。
他连忙应道:“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给我再拿套衣衫来,这身衣服都湿透了!”
亲卫应了,便掀开帘子出去了。又是一股寒风吹了进来,杨化麟又打了个哆嗦。他不由破口大骂道:“直娘贼,掀来掀去,老子都要感风寒了!”
不等杨化麟骂完,突然寂静的夜晚一声尖啸响起。随即厮杀声和爆炸声、火铳声响起。
杨化麟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又是一股寒风进来,然后一个士卒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高声汇报道:“将军,不好啦!贼人袭营了。”
杨化麟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一跃而起,高声喊道:“速速助我披上铠甲,待我出帐来看!”
不多时,冰冷的铠甲披在了杨化麟湿漉漉的衣衫上,他连忙跨了腰刀,慌慌张张的走出了中军大帐。
他抬头望去,只见营地四处火起,人叫马嘶、各行其是,官兵营地乱作一团。
他连忙带着亲兵上前,砍了两个来回乱窜的士卒,厉声喝道:“各级将官,速速约束士卒回营。其余亲卫,且随我弹压乱兵!”
关键时刻,杨化麟终于展现出大明将领应有的水准。他敏锐的判断到,贼人既然先耍了“花枪”,再来袭营,定是兵力不足。
更何况,从白天和官兵交锋的情况来看,贼人除了少数骨干以外,应当没有多少人手。
一念至此,杨化麟也不再想方设法驱逐前来袭营的义军,反倒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约束士卒和灭火之上。
来回折腾了一个时辰,杨化麟终于约束住了士卒。来袭义军见事不可为,便趁着夜色偷偷退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杨化麟如愿以偿的感染了风寒。他脑袋昏昏涨涨的,也不知道是没休息好,还是风寒引起的。
鼻涕还流淌不止,他只好斜躺在座椅上,一边用手绢擦拭,一边听从麾下幕僚汇报昨夜的损失。
“士卒损伤三十一人,失踪一十三人,战马丢失二百三十三匹,烧毁营帐七副,粮草损失十余石!”
“混账!昨夜火光冲天,才损失十余石粮食吗?你这是骗傻子呢!”副总兵杨化麟闻言大怒。
“呃……是卑职看错了,实际损失一百二十石有奇!”幕僚从善如流,连忙改口道。
“还有战马三百三十匹!好吧,就这样吧!赶紧埋锅造饭,准备攻城!”杨化麟补充了两句,便也不再深究,继续下令道,“督师率领步卒,理当今日赶到。你们要卖力进攻,不要丢了我的脸面!”
没有任何攻城器械的进攻,除了抛下十几具尸体以外,当然是再度攻城无果。
杨化麟见没有办法,只好下令道:“再试探试探其他门,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如此折腾到中午,河南总督陈奇瑜才率领麾下步卒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陈奇瑜抬眼望去,见洛阳城不动如山,不由面色难看起来。他特意将麾下骑兵交付亲信副总兵杨化麟带领,就是期望他能够打义军一个措手不及,一鼓作气拿下洛阳城。
没想到这杨化麟烂泥扶不上墙,居然没有半点进展。陈奇瑜抑制着怒气,把他喊道跟前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