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到此为止。
“那是我的线人,你动我的线人,便是坏我的事,影响的可是殿下,你能受得住殿下的怒火吗?”
景赋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当然得会权衡利弊。
别看未曾掌权之前,燕王是个纨绔之辈,继位后他却是个铁血君王。
这一点重生的景赋,自小就是燕王伴读的景赋,最为了解。
果然景赋挥手,跟身后的人示意放人。
沈笑语松了一大口气,若是被那些人抓到阿岁,还知道要惹出来什么样的麻烦。
幸亏。
沈笑语扶着墙,面上却还是那么冷漠。
“殿下让我来辅助你。”景赋道。
沈笑语的脸上难免出现一丝龟裂,“辅助我?”
这是什么名堂?
景赋认真的神情不像有假。
沈笑语:“那便请锦衣卫将这些奴隶放了,我方才就看过了,生豆疹的人不过十个左右,而且豆疹可不是不可治之症,将他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是罪孽。”
景赋不做声。
沈笑语便走到他跟前,“火烧这奴隶场,是二哥的主意还是燕王的主意?”
景赋一愣,如今他们未曾准备柴和油,沈笑语如何知道他们要火烧奴隶场?
景赋笃定了,沈笑语重生了。
察觉头上这道目光愈发的奇怪,沈笑语回看过去,景赋对上眼,匆匆避开。
是她,是重生后的她。
眼里装了事,也装了仇
。
不过沈笑语伪装的很好,景赋竟然如今才发现。
景赋知道她是恨自己的,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知为何,景赋觉得自己张嘴仿若千斤重,前世见到她尸体时,想问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堪堪说了,“你想救他们?”
“这奴隶场牵扯的人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即便殿下提出来的,也不过是顺着别人的心思,说了想听的话。”
是圣人。
沈笑语从这句话里,听到了答案。
景赋是一把趁手的刀,能够杀了主子想杀的人,还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可沈笑语不是。
“有人可以救。”
谢首辅,长安城里仁义之名最盛的便是谢首辅。
而沈笑语能够接近谢首辅,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谢虞。
沈笑语想起来谢虞那双灼人的目光,烦闷的很,不知谢虞为何要送上门来被她利用。
在景赋的默许下,锦衣卫的人允许林叔来给奴隶场送东西,而隋叔则在奴隶场里,给那些人治病。
“二哥胆子很大。”
“是笃定锦衣卫的人都为你所用,没有人敢传消息出去?”
竟然敢不遵从圣旨。
景赋:“沈笑语,不仅只有你有恻隐之心。”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我只能给你最多五天时间,五天后我要和圣人交差。”
五天足够了。
事后,沈笑语回了一趟家,管事的见到沈笑语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感动的热泪盈眶,“姑娘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是担心死我了。
”
“管事,可否劳烦你帮我做件事?”
“之前听闻管事和谢府的崔管家是老友,可否劳烦管事给我要到一件,谢家的侍女的衣裳?”
管事话是听明白了,但沈笑语需要这谢府的衣裳做什么?
“姑娘,你……”
总不过就是潜入谢府。
找谢小公子?
今日谢家的嬷嬷也上了门,找了夫人聊了事,最后被夫人赶出去了。
“姑娘不去见见夫人吗?”
沈笑语堂堂一个嫡女,即便寄人篱下,也不存在纳做妾室。
是谢家欺人太甚。
管事以为沈笑语不知道这回事,小心的提醒着。
“可有难度?”
“哎,小事。”管事的妥协,嘴里还嘟囔着,“只要谢公子对姑娘好,姑娘总会好过的。”
沈笑语难得的在夜里也上了妆,换上那身衣裳侍女衣裳后,还是难掩容貌出色。
管事:“姑娘真漂亮,穿什么衣裳都是极美的。”
管事的又伤怀了,若是当了妾室,可不就是个侍女的命,若不得宠,连一等的侍女还比不上呢。
沈笑语知道管事的想了这般多,没劝解,总归这表面上,是这么一回事。
自从知道沈笑语要来,崔管家就在谢家侧门等着沈笑语。
“知道沈姑娘来了,公子肯定是开心的。”
“公子挨了罚,正在床上躺着呢。”
谢家的宅院早些是前朝的王爷府,后来子嗣颇丰,又合并了几个院进去,看起来富丽堂皇,若没人带着,当真会走丢。
谢虞住着的院
子,在老祖宗不远处,偏后宅内院了。
“崔管家,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盏与谢三少夫人以及谢夫人,都刚从老祖宗的院里出来,正准备去看挨了家法的谢虞,在门口正和崔管家、沈笑语撞了个正着。
谢盏不懂:“你带这个侍女做什么?九弟跟前不需要人侍奉。”
崔管家:“我手笨,涂药的时候,难免会伤到小公子。”
“可是我九弟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带个侍女进去,你不是……”
谢三少夫人拉住了谢盏,让她闭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不过是帮崔管家个忙,九弟不喜欢,让人赶出来便是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谢三少夫人早就看出来沈笑语那张脸,这么漂亮,即便穿着侍女的衣裳也藏不住,偏偏谢盏没一点儿眼力见。
“大伯母,前几日母亲就在说,想让我带大伯母去母亲院里做个苏绣,正好今儿个还有时间,三郎与他爹都还未曾回来,我们便去三夫人院里瞧瞧?”
谢夫人看了一眼谢三少夫人,又看了一眼藏在崔管家身后的沈笑语,“三弟妹有心了。”
“不是要去看小九吗?”
谢三用力拽,才将谢盏拽回来,“九弟要换药,你非得凑上去做什么?”
“我与谢虞自小一道长大,怎么的还避讳这些。”
谢盏始终觉得崔管家那个侍女在哪见过,“那侍女有些眼熟,是大伯母跟前的吗?”
谢夫人倒是不管那些
事,“小八年纪也不小了,前几日你母亲说起你定亲的事,老三媳妇,帮着瞧瞧适龄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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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首辅是真动了气,给谢虞抽了四十鞭子,若非老祖宗喊着拦着,谢虞这一百鞭子是逃不掉的。
谢虞自小到大,可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崔管家懂事的在门外没有进去,谢虞屋里放着好几个话本子,都是谢盏给他的,左右翻看也没学到什么。
人要是受了伤,啥事都没劲了。
沈笑语坐在床边揭开他的被子,被子下少年未曾着上衣,实在是打疼了,碰不得。
桌上放着药膏。
“崔管家你去了好些时候了,赶紧给我换药,这疼得小爷都要哭了。”
“将我打成这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找阿杏。”
药冰凉的覆盖在谢虞的背上,谢虞满意了,“崔管家你今日的手终于是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