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钊浑身抽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谢安韫嘲讽地看着他。
“真是聒噪。”
“亲人?”他攥着丝帕的手指攥紧,将沾血的丝帕揉成一团,冷笑道:“你们把我当成过亲人么?兄在祠堂对我落井下石的每个字,我可都听清楚了呢。”
既然敢说,为什么不敢认?
这个时候,又要跟他提什么兄弟情了?
谢钊惊恐又绝望地望着他,唇动了唇,又是一刀狠狠没入他的另一侧肩膀,直接痛得他狠狠一搐,仰头痛呼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他垂着头,身上的衣袍被血浸透像一具被悬在空中风干的尸体。
陆方挥了下手,一盆冷水冲着他的脑袋狠狠一泼,又再一次将人泼醒。
“想要解脱么?”
谢安韫缓缓问。
他的声音阴阴冷冷,在这草木残败枯萎的荒凉庭院中,像索命的鬼哭声,听得人透心凉。
谢钊抖若筛糠,急遽瞪大的双眼泛出大片眼白,狰狞血丝弥漫其上,犹如白日见鬼。
他从未像今日这么恐惧,往日他只知道这个堂弟为人阴狠、睚眦必报,心里却并不以为然,以为他能走到今日,无非靠着他那个太傅爹。
今日他才意识到自己想的有多简单,谢安韫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怪不得谢族上下,无人能拦得住他,就连太傅谈及这个不孝子,都只剩愤怒与叹息。
他甚至能杀自己的堂兄!
谢安韫心情很好地端详着他惊恐的神色,像是看着什么稀罕的美景,瞧得够了,才缓缓阖掌,闭目道:“杀了吧。”
杀了吧。
极其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谢钊只觉胸腔被堵死,额角青筋暴突,目眦欲裂,整个人疯狂地挣扎起来,却被麻绳紧紧捆着,只能看着那柄刀尖缓缓地靠近自己。
死也就是一刹那的事。
他猛地闭上眼睛,双耳嗡鸣,灵魂仿佛要被割裂,痛觉尚未直达大脑,一道惊喊声却好似从很远的天边响起,瞬间拉回了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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