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
只好道：“我也不知道。”
老人失望：“那你是魔吗？”
黄魁摇摇头：“我不认为我是魔。”
“你修毁灭魔道，大地魔道，蛊惑众生，你如何不是魔？”
“我不是。”黄魁坚定，暗暗道：“谁会承认自己是魔啊，人人都想着做圣人。”
红袍老人再问道：“那你觉得我是魔吗？”
黄魁点点头：“是，而且是个大魔头。”
红袍老者阴测测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那你就更是魔头了。”黄魁点点头。
老魔这才微笑：“魔我无他，是为一切外感迷惑为魔，一切生疑乱心为魔……你对我而言是魔，我对你而言也是魔。”
黄魁皱眉：“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众生皆魔？”
红袍老者点点头：“然也。”
黄魁哼道：“父母是魔否？”
红袍老者点点头：“是魔，烦恼忧心是非竞乱我心，魔也！”
老者开口道：“父母是为阳魔也，杀之，可少一枷锁，正所谓挣脱枷锁得自由。”
黄魁早听闻魔门都是六亲不认的，只是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如今听着老者阐述魔理，不由得毛骨悚然，只觉得浑然自我，不容外物，只再问道：“师门长辈为魔否？”
“是，以布教威严法规约我身形，不得自由，魔也。”
“师门论教，禁锢我思，不得自由，是为境魔也，杀之无有障碍，得大解脱。”
黄魁没有再问下去，只道：“天下除你之外，有何人非魔？”
“日月魔否？”
“天地魔否？”
红袍老者笑了：“魔也！”
这个老魔，只怕魔道之极致者。
红袍老者摇摇头：“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随后大袖一扫，只道：“今日留你一命，若有第二次相见之日，老夫再与你论魔，希望你能言之有物！”
黄魁被这一袖子甩得魔气翻腾，体内魔性滋乱，直接变做了双首龙蛇……
红袍老者大步离去。
随着他的离去，黄魁的劫气消散一部分。
“什么魔道中人！”
黄魁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爬了起来。
便见着好几道遁光闪过，似乎要追逐那红袍老者。
这些遁光有的带着无比杀机，似乎天地所发。有的带着佛陀咒言……
但都没有注意到百毒山这里。
“这些是七杀洞天和明王寺的教主级别人物吧，难道是追查刚刚那位红袍老魔？他是哪个？”
……
老魔的问话，不仅仅黄魁听见，远在域外虚空的黄天也听到了。
只见黄天在宫殿之中修持，定中不能静。众邪百魅随心应现。
那老魔跟着第二元神说话之间，便顺着联系给黄天种下了魔种。
那句希望下次再见之时，希望你言之有物，也似乎是跨越时空和自己对视而言。
“嗯？”
黄天在灵王宫殿之中的偏殿之中修持。
或许福运好，灵王这日在宫，忽然感受到一股极为高明的魔意。
见是偏殿静坐一童子，便认出这是之前三月三拜寿之时，以“唯物创造，还是唯心创造”的童子。
灵王微微一念，便有无量大光明笼罩黄天，驱散魔氛。
“域外虚空，不比寻常，此界曾被魔染，或有余毒，须持满月清净心，不可懈怠。”
黄天醒来，知道这是灵王相助自己脱离迷离魔境，自己已经证得七品神祇了，竟然还是因为别人一句话被魇住了。
“第二元神，原来没有我的概念，如今被种下‘我’的种子，他又修持魔法，必然越发唯我独尊了……”
黄天露出忧虑之心。
灵顽和长青两个童子感应灵王出手，便来查看，询问黄天：“你刚刚怎么？”
“被外魔所惑。”
灵顽惊了：“这可是灵王宫中，哪里来的外魔？”
长松却道：“你是不是偷偷看了藏着灵王藏书里面的魔道秘典了，那些东西魔性深厚，不能乱看的，我以为你知道的，没怎么提醒你……”
“这些魔典之中，鬼知道魔头在文字之间布置了什么手段。”
灵王点拨
黄天安稳了情绪，跟着两个童子说了好几遍自己没有事。
灵顽和长青虽然有些担心，但见灵王出手化解了，便知道不大可能有什么后患。
过了一会儿，镇岳灵王宣着黄天倒跟前去。
黄天还有些惴惴不安，只希望灵王不要发觉什么。
但见着灵王还算和颜悦色，还给了黄天一个位置坐下。
灵王上下打量一下黄天：“自上次你这个小滑头献礼，不过一年有余，你便已经更易过一次根基了？倒是难得，难怪成了福神，却是有些机缘。”
“嘿嘿，多谢灵王上圣关心，是有些机缘。”
“这些溜须拍马的话不必讲，我这些日子也有听闻，你在域外战场蹦哒得欢乐，不想你勾搭上了我两个童子，若不是刚刚发觉那道魔念，我还不曾发觉你在这里偷闲。”
“灵王上圣明鉴啊，我是不堪赐福，才躲清净的，早先单知道福神死亡率高，却不知道为什么高，来了这里，也没个人主动告诉我，还是我主动去问了两位司命福神前辈，他们哪会管我死不死的，只管自己活不活罢！”
黄天打蛇上棍，叫起了委屈。
“你收了钱。”
灵王面无表情。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规矩。”
黄天这回没话说了。
“你身上那道魔意是十方老人身上的，你见过他么？”灵王主动问起。
“十方老人？”黄天好奇问道：“是一个穿红袍的老头么？”
灵王点点头：“此人，佛道魔三相皆修，后自创十方魔道，有一部十方魔论，将天下魔物，分做十类。”
“一曰天魔，二曰地魔，三曰人魔，四曰鬼魔，五曰神魔，六曰阳魔，七曰阴魔，八曰病魔，九曰妖魔，十曰境魔。”
黄天听着灵王语气都有些莫名，问道：“那他是什么十恶魔头吗？”
“难说。”
“不过他喜欢与人辩论，其实也算魔考，若能通过魔考，便可升阶，若通不过，往日修行皆作虚幻。”
灵王道：“你谨守本心便好，好生修持，自然不会被歪理邪说所迷惑。”
黄天见灵王还算和蔼，鼓足勇气，开始自爆。
“其实不是我遭遇到了此人，是我第二元神遭遇了。”
“只是我那第二元神经三界山甬道，入了蛮荒洲去，小神不敢有所隐瞒，此魔意也是从第二元神处传播而来。”
灵王笑了：“你倒是实在，只是自爆马甲，太过于草率了，第二元神之法，九洲并不隐瞒，甚至身外化身也是极多。”
“也许你看见一个卖菜的老妇人，她却是某位道姆的化身，见着一个渔夫，说不得便是某位龙神。”
“便是我，从古至今，也有百八十个分身，其中相当一部分都不在此世界，而是在他处大千世界，修行证道。”
“……”黄天惊掉了下巴，原来灵王这么会玩。
“如今你所担忧，是第二元神脱离掌控吧？”
黄天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