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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羽

 

以来,万事都失去掌控的无力感让她很是烦闷。

能下床走动意味着她终于可以重新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故而霓羽近来对出去走走愈发渴望。

也不知是不是这儿人烟稀少,天地灵气都b别处充盈,修炼起来虽说仍是滞后,但也有了些许成效,能如此快长出新r0u来,还是她用妖力浇灌的结果。

看来升卿所说的确有道理,这儿属实能算得上是风水宝地。

只是这真气着实麻烦,只能每日将炼化的妖力耗去大半来与之相消,如今也只是消除了少许,道阻且长。

再次用尽妖力包裹真气,慢慢侵入蚕食掉几缕后,霓羽已额间冒汗,缓缓吐出一口气,方才继续。

说是再等几日,其实熬了半月,伤口才堪堪长好,得了赦令,霓羽马上收拾收拾自己,踏出了房门。

言堇在旁看着她,又忍不住絮叨,“慢些,不要走得太快了,你身子还虚着,记得约莫半个时辰便回来休息。”

霓羽被她念得头疼,抬手捂在她唇上,“师父莫要再念了,小小年纪怎地如此啰嗦……”后一句声音渐小,言堇并没有听清,下意识问她,“施主刚刚在说什么?”

绵软的唇挨着掌根,说话间带起微震,顺着手心一路麻到指尖,霓羽几乎是瞬间将手缩了回去,背在身后。

“……没什么,我在寺里走走,不要跟着我。”言罢,也不管对方怎么答,转头就走。

言堇眨眨眼,学着她刚刚的动作,手覆在自己唇上,喃喃自语,“施主怎么了?”

气息带着暖扑洒在手心,并无异样,言堇放下手,立在原地,半天也没想明白霓羽腕上青火为何又突然波动。

这破旧寺院委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有布局能瞧出曾经的兴旺,廊桥飞檐大气辉煌,可惜风雨摧残多年,又无人修缮,如今很是残破。

不过打扫得十分g净,瞧来只觉出古旧,却不显荒凉,霓羽对殿里的各路菩萨无甚兴趣,慢吞吞地从寮房出来,沿着廊道走。

拐过一个弯,见前是一方圆拱石门,青苔从墙根处蜿蜒上去,渐消在半门高,外头接的是石阶,通一条小道,两旁有些草木,看不出品种。

霓羽抬头,见石门顶上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药园。

她抱臂站了会,见言堇没跟上来,便自己走了进去。

小道像是沿山路建的,随意修整了些杂草,砌上石砖,现已发青,多有皲裂,但踩着并不sh滑,应是多有人踏足。

这人是谁不必赘述,总而言之,霓羽顺着走,半天终于挪到尽头。

尽头只是片田地,其中花草长得葱翠,也不只长一种,粗看分为三块地方,左一个生着片灌木,打着neng芽却无花,右一个还是块空田,中间那片丛生至腰间,看着像乱生的杂草。

霓羽挑了中间那个,走过去矮下身子,指尖拨动一片叶,心下思绪微动。

这沙弥尼也是够辛苦的,每日打扫偌大一个寺院也就罢了,还要侍养药草,现在还多了个她要照顾。

她想起言堇每回过来照看她时,似乎从不见倦容,还十分絮叨,啰啰嗦嗦的叮嘱永远说不完。

怎么看也不像个忙碌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感慨完,霓羽放过那片被翻来覆去蹂躏得可怜兮兮的叶片,绕着后山走了一圈,也没瞧到什么有趣的,准备走回去,遇上了座浮屠。

八角七重塔,应当是琉璃所制,妖怪不信神佛,对这些更不在意,她扫过两眼就离开。

小道没通别的出口,又绕回来刚刚的田地,霓羽顿住脚步,见一人躬身于其间,手里还握着把锄头。

言堇正好直起身,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施施然往这边望过来。

对视片刻,霓羽先撇开眼,朝她走去。

“这是种的什么?”

“左边那些打了芽的是拂尘花,右边那儿是般若草,现下太冷了,还没冒出头来,你我脚下的则是冠玉,前年中秋过后种下的,还需培土。”

说着她挥动锄头g带起一块土,松碎覆盖在草根上。

这三种皆是些名贵的药草,娇弱难养,所幸西山上土对这些药材来说还算合适,养起来也没料想中这么困难。

“为何种这些?”霓羽就在外头看她,没进去,怕这人把土挥自己身上。

言堇边动作边回她,“西山顶上不便种稻米,种些药草可以带下山找医馆换粮食。”

霓羽见她年纪也不大,动作就已经如此熟练,也不知是何时开始倒腾这些东西的?

“小师父年方几何?”

“……才过十八。”言堇手慢了一瞬,住持正好是正月一捡她回来,于是就将那日定为她生辰。

到如今她已到了十八,却只过了十五次生辰。

若不是霓羽提起,她都快忘了自己独自在寺里守了近三年。

才过十八啊……对自己来说也还是个小娃娃,霓羽忽然有了丝年老的沧桑。

莫名歇了与她说话的心思。

“我去别处看看,小师父回见。”在这呆着也无趣,不如回去修炼。

药园里又复安静,言堇收立锄头,双手相交搭着,出神地看那满地翠se。

三年啊……原来才过三年吗?

一日,霓羽修炼完,打算去外头走走,权当透气。

出来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放生池前,她扶着石柱,停下来休息会,向旁望去。

见言堇手里拿着碗,正往池里丢东西。

这是在做甚?

霓羽启唇,正yu喊她名字,却发觉自己竟是不知。

也不是说不知,妖的记x向来极好,只不过这事没那么重要,埋在角落里有些模糊,一时拾不回来,她站在原地想了会,试探开口,“言……言堇?”

时隔许久,又在寺里听人叫自己的名,言堇顿住,略有恍惚。

自住持不在后,她再少下山,唯有去给谢施主送药草时才会踏出寺门,就算下山,同他人也是交流甚少,交付完后便匆匆别过。

“施主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言堇声音软下来,又像叹息。

“并无,只是远远看见你,有些好奇。”霓羽回道,“这是在做甚?”说着走过去瞧。

原来那碗里放了些撕碎的草叶,再低头看水池,有只巴掌大的乌gui冒出头来,一口将草碎咬进水里。

接着藏进春荷底,惊出一群红鲤,四下逃窜,而罪魁祸首则是再不见踪影。

“喂gui。”

“它就吃这么点?”霓羽觑一眼言堇手上半碗没怎么动过的草,有些惊奇。

“倒也不是,许是见你来,怕生躲起来罢。”言堇摇摇头,又撒下一把,“这么多也够了。”

霓羽看看池里静下来的游鱼,又看看言堇,最后看看自己。

看来她不止养自己,还养鱼养gui,真是好兴致。

不对,自己怎么能和这些未通灵智的劣物b,霓羽皱眉,停下这等可怕的想法,况且这人也不是养她,自己只是暂住一阵罢了。

晚些时候,言堇来唤她用午膳。

看着桌前毫无变化的菜se,霓羽顿时没了胃口,“……又是粥?”

言堇摇摇头,把旁边的一碗白面馒头推给她,“还有这个。”

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唯一的点缀是中间那碗野菜,看着就没什么油水,寡淡得如同她们身上所穿衲衣。

霓羽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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