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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都被血浸透了,那一块颜色都黑了,得把那片土挖了吧?血腥味也好浓……】
许郎,你怎么也跟御史学会了!
——你不要什么都学啊!!!
永昌侯手一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内心的呐喊几乎透出脸皮。
老皇帝眼中放出了光彩。
这真是个好主意!为了京观惩罚他的爱将他舍不得,但京观这事就和屠城一样,不立个态度不合适。
而且也不用挖土,那块地方正好用来种地,浇了血,填了肉,也是上好的花肥。
想着一些恐怖的事情,老皇帝漫不经心地说:“永昌侯,你建的京观,你负责拆除,可有问题?”
永昌侯那健壮的身体委委屈屈缩下去:“陛下,没有问题,臣还有个把子力气,能够将京观那一处地方清理干净。”
恰在这时,许烟杪嘀嘀咕咕的心声传来:【道德不道德什么的,对倭国我是无所谓道德的,但尸体不处理干净会产生瘟疫,那块地方以后还要流放华夏人呢。】
【而且,也不知道瘟疫会不会顺着海水漂到大陆。】
【回头看看能不能提醒一下吧。】
永昌侯突然沉默了。
其他大臣也沉默了。
他们还真没想到这茬。
都过去七个月了,应该……问题……不大……吧?
老皇帝琢磨了一下,决定让晋王妃一起过去,看看情况——她不是医术高明吗?正好,也不能白白放人。总得有些用处才行。
许烟杪也想到过了七个月。
【诶!等等!都七个月了,怎么才有人弹劾永昌侯?难道是因为跨海,消息传递得慢?】
大夏君臣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这算什么。在官场上,别说七个月了,有心想搞你,七年前的事情都能翻出来。
——他们一眼便看出来,永昌侯定然是得罪了人,否则不至于等七个月才有人提。
不是什么大……
【哦豁!】
【居然是有人暗地里倒卖军饷、倒卖武器!被永昌侯的义子查出了一些苗头,就想着用京观这事给永昌侯找些麻烦。】
群臣:“……”
好的,这个确实是大事。
【诶?岂不是说那个御史被当枪使了?】
永昌侯和那名御史顾不上黑脸了。他们与大多数官员一样,下意识去看皇帝脸色。
——金台之上,帝王的面容竟是一片冷静。
*
永昌侯听到自己身边那位太常少卿骂了句脏话。
当然,不止太常少卿,他也想骂脏话。
有小白泽在官场,这种明显会触及陛下底线的事情,谁还敢再做啊!你小小收个贿赂,还能说是为了补贴家用,军饷都敢伸手,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千万千万不要是他手底下人干的啊!
——此刻,不止永昌侯这么祈祷着。
【这胆子有够大的,兵部右侍郎……】
惊叹的目光如同海浪,从四面八方拍挤而来。
兵部右侍郎心一惊,又很快平静下来,思索一番后,断定:“不是我,我没做过,想必又是小白泽说话大喘气——估摸着是我哪个下属吧。”
唇角还带着些许笑容。
宛若那海中礁石,任由风浪,我自巍然不动。
周边同僚不禁暗叹一声:好心性!
【……这女婿吃了几斤熊胆啊,对军火伸手,真有他的。】
兵部右侍郎腿一软,幸好旁边同僚扶得快,不然摔出动静来,引起许烟杪的注意,进而联想到他的心声能被别人听到,就大祸了。
“你没事吧?”同僚小声问。
兵部右侍郎喉咙发紧,咽了咽唾沫:“我千防万防,想着自己家风清正,子侄绝不敢做这种事情,就高枕无忧了,结果我忘记防备女婿!”
女婿犯法,会牵连他家的啊!
女婿的九族就包括了岳父岳母。
同僚们:“……”
合着你刚才云淡风轻,是因为你以为和你无关啊。
不过,知道倒霉蛋是谁,他们就放心多了。
一时间,众人心思浮动,有人琢磨着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有人琢磨着自己会不会被牵扯进去,如果有牵扯了怎么把自己摘出来,还有人——
比如刑部主事梁瑞,一心为公,就绷紧嘴角上前:“陛下,臣听闻太子殿下不日将回京,不知将以何等规格迎接?”
清澈的大学生是听不出来了。
但是朝堂里有的是人能够听出来:
陛下!别再将锅甩给锦衣卫了——主要是这次隔了七个月,再甩给锦衣卫容易暴露,倒不如说是太子在外打听到的。
老皇帝也听出来了,便作出回应:“非是甚么大事,不必特意迎接。朕会遣人去郊外奉迎太子。”
……
太子回归时,十分扼腕。
“怎么本宫一离开,京师就发生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呢!”
现在听人讲述,不是那个味儿!
他那个舍人一板一眼地说:“如今还有一个‘热闹’正等着殿下。”
太子笑眯眯地挥手:“不急不急。”
随后耐着性子,将兵部右侍郎的女婿里里外外查了一遍,拿到其真实的倒卖军饷与武器的人证物证,这才在某天早晨,对着铜镜清了清嗓子,带着所有证据,志得意满地上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