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年少时,以为自己是全世界,后来才发现自己是这宇宙中的一粒沙尘,渺小到微不可见。
“庄庄,我想做自己。”
“可是——”
“自己又是什么,第一次被黑,刘惜颜跟我讲,黑着黑着就红了,等你红了就有能力去把那些被黑的过去给洗白,但是我的事业一直半温不火的真的能等到洗白的那一天吗?那时候我会不会已经人老珠黄了?”
庄川柏听着白芷的话,心里一疼,明白对方一定是看到网上的那些热搜。
现代社会了,还有这种恶行?
白芷!你不配为明星,滚出娱乐圈
跪地求饶?大清还没亡国?
……
她是在上车之前看到那些诽谤,林志勇已经着手去安排,也派了人去调监控,可庄川柏依旧下意识的不想让白芷知道。
以前她没资格去管,现在白芷是她公司的人,哪个欺负到她公司的人,就是欺负到庄川柏的头上。
“会,公道自在人心。你的努力,你的所作所为,都看在认可你的人眼里。”庄川柏嘴角微扬,她的姐姐是世间最好的人,理当戴得起王冠,而身上的所有羽毛应该漂漂亮亮。
如果舆论是反的一面,那她就为白芷重新开一个娱乐圈,倘若世间黑子为恶,她便颠覆棋盘。
“你应该多笑笑。”白芷划拉着手机里的照片,不满的抱怨:“看看,都没一张合格的。”
划到不久前跟刘惜颜的合照,心里顿生一股厌恶,立刻删得干干净净,连最近删除也不留下。
庄川柏离得近,见白芷和刘惜颜的照片,嘴上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开着车。
她不该去国外,她应该早一点回到姐姐的身边,如果来了,如果再勇敢一点,就早个一年——
墨绿色的眸子紧盯着前方的红绿灯,五指修长的指尖敲打在方向盘上,听见耳边一声清脆的“好了。”
目光方落在白芷的身上,白芷摇了摇头:“以前年少不知愁,凑把把渣女当真心人,哎呀呀呀,幸好早点把那个渣渣甩了呀……
白芷读书不厉害,编起打油诗来一套一套的,要是谢安和小尤在,就知道白芷已经解开了心结。
只有放开了,才会肆无忌惮说起那个人,不带一点儿感情,反倒是闭口不谈,才是心中有她。
噗嗤——
庄川柏将车停在路边可停处,脸色憋得通红,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芷挑了挑眉:“怎滴,是觉得我编得不好呢,嫌弃我呢,还是我呢?”
“你是不是皮痒了,欠打。”她伸手抓住了庄川柏的耳朵,往前靠了靠,庄川柏耳朵有点小暖暖的,捏在手里,就像捏了一块豆腐。
易碎的很……
两个人靠得极近,白芷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打在了庄川柏的耳朵上,又是最敏感的点,痒痒的,呼吸一致,喘个不停。
庄川柏弱弱地喊:“姐姐——”
手已经摸上了那张脸,她痴狂思念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的女人,日复一日,那爱已经熬成了烈酒,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亲上去。
车内, 指表盘的指针发出了红色的灯光与表盘上白色的光相映衬, 是这空间里面唯二的色彩。
天窗上面流下月光, 照耀着两个人微红的脸颊,昏暗而又狭小的空间, 她们灼热的呼吸, 互相在彼此之间传递, 一点一点的交换着。
暧昧——
夜晚常常会让人更不理智些,如某些衝动,会在猝不及防间涌上心头, 然后一点点的放大,积攒了一天的情绪纷纷而来, 而外面又安静得可怕, 加上人处在窄小的空间里,更能将这一种衝动实质化。
白芷动了动唇瓣,上颚的牙齿碰触到了舌尖, 轻咬在了下唇瓣, 磨了磨红唇, 垂下了眼睑, 落在了那隻按在手刹上的右手。
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如玉。
拇指与食指之间露出了有质地感的金属手刹, 形成了一个微弯的弧度圈,食指的那一点粉红色月牙印抵在了末端,上面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又打磨得泛着光泽, 不加一点儿化学元素。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涂抹着鲜艳的酒红色,衬得肤色白皙,可那指甲却实打实的长,也不算得多长,只是与庄川柏比起来显得长多了,但在女明星里,这算短的。
里面的空气有些拥挤,开了天窗,其实也算还好,却不知为何渐渐的热起来,以被庄川柏捏在左手上的下巴为圆心,朝着四肢百骸涌去,热意蔓延开。
车子停下来的地方有些偏僻,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外面还有蝉鸣鸟叫声,细听之下,还有风吹过的声音。
那一声姐姐有些软,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外,白芷心中的明镜渐渐拨开了水雾,呈现出了真相。
沉沦亦或是放纵,追随本心还是舍弃自我,她紧咬着牙,蓦地对上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珠子,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似乎有些难以言说的羞涩。
有一隻小恶魔在她的脑子里不停的怂恿,亚当和夏娃受了蛇的蛊惑,偷食了知善恶树所结的果,也因此被赶出了伊甸园。
偷食禁果成为人类的原罪以及一切罪恶的开端,可如果没有一开始的结合,又哪来的人类千秋万代,而罪恶既是开端,也是新的希望。
白芷早已心动,但不自知,心里面的小恶魔一点点揪着她的理智,在犯罪的边缘,来回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