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
“竟还有这事,我怎不知?”吴婆子好像将自己当成了这院子的主子一样。
“吴嬷嬷真是劳心劳力的命,这都是父亲入赘前的事了。”姜沉鱼可不管吴婆子的脸色直说道。
“我们走吧。”见吴婆子一直挡着路磨蹭着时间,沈荷塘拉着姜沉鱼便迈进了大门。
“岳父最近可好?”沈荷塘随意的问道。
“我家老爷偶感风寒,小姐要不要去看看他?”这因为要强占继女,被她母亲打伤的事,吴道远不许吴婆子外传,所以统一口径说了感了风寒。
“不用了,让岳父大人好好休息吧,我们挖了酒便回去,等岳父好些我再来看他。”
什么人?她可不想让自家娘子,去粘上他的边,没被打死真是可惜了。
姜沉鱼带着沈荷塘去了那棵埋了酒的树下,沈荷塘借着找工具的名义在院子里四处查看着,打探好了地窖的位置,直接寻了过去。
进了狭小的木门,地窖里面充斥着常年见不到光的霉味,吴府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地窖里并不像其他人家一样,都是青菜萝卜。
这里放的东西很少,第一间屋子没人,沈荷塘又向前走了两步,发现里面还有间很小的屋子,低矮的房顶她走过去都要弯着身子。
果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位衣衫褴褛,气息微弱的妇人。
“李夫人?李夫人?我是沈荷塘,是你的女儿李青梅托我来找你的,你如今怎么样?”看着门上的铁锁,沈荷塘想要喊醒夫人,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那褴褛的妇人,听到了女人的名字后,稍稍有了些反应,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门外好看的年轻人。半晌她才想起这人是谁。
“青梅可好?”她被拖到这五天了大概,虽然没人过来鞭打磋磨她,可却两天才给一个馒头一碗水,像是要她自生自灭一样,但又不想她死的太快。
妇人嘴唇干裂,脸色枯黄,沈荷塘记起她刚刚嫁过来时的样子,不想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像被吸干了水分的苹果干瘪憔悴。
“李姑娘没事,夫人还需为了女儿在坚持几日,我这就去衙门禀告大人,想办法让你们能正大光明的离开。”这颤颤巍巍的锁头并不能阻挡沈荷塘将人救出去,但逃出去不是长久的办法,这夫人与吴道远在一个户籍上,弄不好会以家务事来处理,到时候在落到姓吴的手里就不好了。
听到李青梅无事,妇人迟钝的表情带了些欣慰。
“姑爷,额不,沈公子…………小女在外面承蒙沈公子照料了,谢谢。我如今在哪都是一样的,若是太困难便不必管我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吴道远最多也就是关押了自己的夫人,闹到衙门也不见得能治他的罪。
“夫人不必忧心,这件事自会有衙门做主,你只需在坚持两日便可。”沈荷塘担心姜沉鱼的安危,不敢在里面待的时间太长。
“晚上我会再次过来,给夫人送些吃食与水,切记要多保重。”留下准话后,沈荷塘便快速的离开了地窖。
青梅娘看着沈公子离开的背影,心道不说女儿眼光高低与否,起码这眼光还是挺好的,只是没那福气罢了,想想又无力的躺了回去。
片刻后,沈荷塘抱着酒坛子,带着姜沉鱼回了自家院子。
“怎么样?李夫人真的被关在地窖?”姜沉鱼说不上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是,吴道远将人扔在了那里,估计想让她自生自灭吧。”她得回衙门与师爷研究一下大干朝的刑法了,单就关押夫人他最多也就是被说教罢了,要是想救人得能和离才行。
“派春桃去客栈知会李姑娘一声吧,我先去衙门一趟,等我回来与你开了那坛子酒。”看她白静的耳垂上挂着一颗圆润无暇的粉色珍珠,沈荷塘下意识伸出手揉捏着。
“好,我在家等你,不过你不是不喝酒的吗?”姜沉鱼无情的揭穿她的老底儿。
“就是想尝尝。”她拢着月华的眼神里,笑意蔓延着,哪还有疏冷的底色。
姜沉鱼让她看的不好意思,直接将头埋进了她的颈间闷声道:“快点回来。”
“嗯。”沈荷塘柔声应道。
青梅成亲
县衙的后院里,范师爷正翻着厚厚的律典,想找出这次案件的突破口。
“这实在不行,便叫她女儿来敲了登闻鼓吧,这事想要有突破,总得有个状告人吧。”范师爷纠结一会道。
“她来状告姓吴的,就能将她娘带走吗?”沈荷塘觉得没这么容易和离吧。
“那就得看这姑娘要怎么写状纸了,比如状告他长期虐待,殴打,下毒,总之单靠关押是很难给她们判和离的。”师爷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时代的律法就是对女性很苛刻,男人如果有了情人那就风流韵事,女人若是有了婚外情,被夫家状告那是要沉塘的。
她还在各种案例上,见过对女性实施的恶毒刑罚,什么棍棒击打子宫,穿烧红的铁鞋,更有甚者还会将女子与猫鼠关在一起,等着被抓挠。
好在青原县的父母官,是个和蔼的小老头,沈荷塘还没见过这么不人道的刑罚。
可原本挺简单的案子,女方想要和离竟然这般的麻烦,明面上吴道远并没有殴打,虐待,下毒这种事情发生,反而还对病重的妻子不离不弃,甚至这还是个天大的优点,如果他不同意和离,那么李青梅的娘注定不能离开吴府,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