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
又给剧院打电话,问人是不是回了剧院,那边的人说没看到。
盛晓筠不免往出事的方向去想,找到电视台负责人,想要看监控录像,然而那人看到盛晓筠一个草台班子的班主,没当回事,嘴上敷衍过去,称还有事要忙。
盛晓筠站在空旷的走廊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闭上眼,没多久锣鼓班的人过来说,节目组的人已经判她们弃权,无力挽回。
晚霞落下,夜晚降临。
演播室,两人熬了几个小时,心里猜到了什么结局——她们已经错过了比赛。
已成定局。
“算了,我们还有下次机会。”杜敬雅自我安慰道,“这次就当我们吃个教训,下次不要轻信别人了。”
盛听眠难过地别过眸:“我不敢想象,姐姐会对我有多失望……”
她先前还说不要姐姐打点,要靠自己实力获得这次唯一的机会,可现实却狠狠打她的脸,她们连戏台都没登上就输了。
杜敬雅把她脑袋搂到自己肩头上,让她靠着,刚靠上,啪的一声,演播厅里的灯关了,她们一下子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窸窸窣窣中,她们得到了一个更令人难过的消息。
“电视台的人下班了,那两个人没有来开门。”
杜敬雅摸摸已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今天又是喊又是砸,体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她望向身边更纤瘦的盛听眠,“你饿不饿?”
“饿……”
杜敬雅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嗓音里的害怕,她更担心今晚会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你姐姐会不会找过来?”
她没记错的话,盛听眠是一直和贺小姐住在一起的,盛听眠要是一晚上没回去,贺小姐肯定发觉不对劲,应该会派人过来的吧。
“她昨天出差了……”
杜敬雅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的希望也被掐灭,捏着帽带黑暗中苦笑:“我看,继投庵、琴挑、问病、偷诗、催试、秋江之后,可以给玉簪记再加一折了,就叫《命悬》,命悬演播室。”
谁能想到五百多年后的今天,“潘必正”和“陈妙常”还要遭此一劫。
过了一会,杜敬雅发现身边人没有心思回应她的冷笑话,不禁疑惑:“盛听眠,你怎么不说话?”
过了好久,她得到旁人一句:“我害怕……”
杜敬雅这才察觉身边人的不对劲,抚上盛听眠肩头,发现她肩头颤栗得厉害,明显是害怕,杜敬雅看了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演播厅,不知道犄角旯旮会冒出什么东西,确实有点恐怖。
“你有幽闭症?”她问。
“不知道,就是害怕……”黑暗中,盛听眠脸色苍白,唇色全无,脑海里闪过一些令她难受的画面。
杜敬雅把她抱在怀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盛听眠你不用怕,你小姨肯定会过来找我们的。”
怀里传来细若蚊蝇的一声嗯,但仍然解不了她的惧意。
杜敬雅以为她只是害怕鬼怪之类,安慰道:“你现在是陈妙常,陈道姑,会有仙道姑保佑你的。”
这话刚落,外面传来一道雷鸣,轰隆一声,伴随电闪,差点把杜敬雅心臟吓出来。
没多久,空气中泛着雨水的潮湿气味。
竟然下雨了。
解救
大雨笼罩在堰市。
晚上九点钟, 盛晓筠已经将剧院和家里都找了一遍,最后不得已跑来贺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她问管家,她家盛听眠回家了吗。
管家感到疑惑:“她今天没回来, 以为回您那了。”
“她没回……”盛晓筠撑着把伞, 膝盖以下裤腿已经湿透, “她在电视台就不见了……”
这两个孩子怎么能凭空消失不见。
没理由的, 她只能想到极可能出事了。
没权没势, 节目负责人白天那副嘴脸还历历在目,盛晓筠胸腔一紧,忍住这种熟悉的无力感,将希望寄在贺家身上,“你能不能给贺小姐打个电话……”
刘管家看了看她,掏出手机, “您稍等……”
电话好不容易接通,幸好贺小姐还没睡。
他汇报道:“贺小姐, 盛小姐可能出事了……具体的我让盛小姐她小姨跟您说。”
说着,刘管家把手机给盛晓筠。
盛晓筠感恩不尽接过,“贺小姐, 眠眠和杜敬雅这两孩子今天去电视台参赛, 化了妆之后人就不见了……对, 一直找不着,前前后后都找过了。”
那边问:“电视台呢?”
盛晓筠:“电视台没找, 那些人说什么都不让我看监控, 现在电视台的人都下班了……”
那边了解情况后, 过了会说:“我知道了。”
盛晓筠握紧手机,重新燃起希望。
而另一边, 贺检雪挂断电话后,立马让人调查事情真相,证明人确实在电视台消失不见后,她拨通了赵台长的电话。
“赵台长么,是我,贺检雪,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赵台长看到贺董打来电话,神色正了正,这是他们台最大的广告投资商,“欸,贺董这么晚致电,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这样的,我妹妹和她搭檔今天参加贵台端午戏曲节目选拔赛,不小心在电视台走失,至今没回家,我怕是她们贪玩忘了时间,被困在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