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
她不知道此刻心中是什么样的情绪?
开心吗?有一点。
就只有一点,更多的是不解。
她不明白慕意清既然爱她,为什么可以一次次抛弃她,用尽了各种伤人伤己的理由,搞到最后她们都遍体鳞伤,疲惫不堪。
“女士,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服务员迟到很久的关怀问候,这次的答案好像不一样了。
景初抬起头,说话的时候嗓子也没那么疼了,她对着服务员说:“没事,谢谢。”
她来到慕意清刚刚坐下的位置。
空气中的烟草气息早已散去,餐桌上的食物被徐延消灭得所剩无几。
她问徐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吗?能告诉我吗?”
徐延怔住,没有着急回答。
她知道并不多,慕意清太过沉默,何况这些年她们未曾联系过。
她只是猜测只要靠近景初,慕意清就会受到伤害,事实也一次次证明了她的猜想没有错。
目光停在碗中最后一口米饭,混合着番茄炒蛋的汁水,徐延一点点搅拌着。
这家店的番茄炒蛋不是她母亲常做的咸口,而是她不曾吃过的甜口番茄炒蛋。
一瞬间不好的味道勾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
小时候徐延家里还算富足,能在北城开着早餐店,从小学习舞蹈的家庭条件自然不会太差。
她顺利考上第一志愿北城舞蹈学院,高三毕业的那个假期,父母出资,她开启一场毕业狂欢之旅。
旅途的第十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的内容她至今都无法忘记。
父母的早餐店煤气泄漏引起爆炸,父亲当场死亡,母亲重度烧伤昏迷不醒。
万幸发生事故的时间在凌晨,店里只有不多的几个环卫工人,距离爆炸的厨房不远,环卫工人的年纪普遍偏大,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都在医院接受治疗。
在这样一个很平常的早上,环卫工人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要为这座城市劳作。
想着,应该吃顿早饭吧,又或者找个店歇歇脚,结果命运的噩耗再一次袭来,本就艰难的生活登时雪上加霜。
也是这样一个早上,徐延幸福的乌托邦彻底坍塌了。
她定了最快回去的机票,等待她的是父亲的尸体,重症病房中的母亲,还有几笔待支付的赔偿款。
不过刚刚成年,一夜之间,家中的积蓄彻底空了,医院那边无数次的催款,这个时候环卫工人“有孝心”的儿女也来一步步紧逼她。
没什么的,妈妈还活着就好,徐延这么安慰自己。
她卖了从出生起就居住的房子,年纪比她还大的早餐店,按照比例拆分给环卫工人。
处理这些复杂、流程繁琐的事务,徐延根本没时间去医院照看母亲,隻好请护工帮忙。
母亲在事故的第五天才有了意识,浑身包裹着医用纱布,像个木乃伊,声带受损说不出话,她不敢告诉母亲爸爸已经去世。
后来,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完,母亲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床,每天呆呆地注视窗外,从来没有问起过父亲的事情。
徐延猜想,母亲应该已经知道。
九月份,母亲出院,徐延提前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室一厅,方便来回照顾母亲。
事故后,母亲性情大变,时常会摔东西,被灼伤的声带发出的声音也是难听至极,原本慈爱的脸上全是烧伤的疤痕。
她不爱出门了,每天还是在家中看向窗外,唯一能和她交谈的事是让她好好读书。
入学不久,社团招新,舞团也不例外,找来几个实力颜值出众的学姐、学长坐镇。
慕意清在人群中笑得亮眼,遮阳棚下仿佛浑身闪着光,徐延不动声色地来到报名处,填好报名表。
“徐延?”
这是慕意清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也很好听,她想,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心动了。
咱坐正哈
大一的课业很多徐延只有在凌晨深夜的时候,才有时间去便利店兼职补贴家用。
当初卖房子的钱所剩无几,无良中介看她年纪小又着急卖房,从中坑了不少不过这些她并不在意。
有些空闲的时候她经常会回想起那天。
学姐看了眼名字也惊讶道:“啊!是今年双料第一的那个徐延吗?”
慕意清回忆着整个专业这个名字没有重名她确信地看向她。
徐延只是点头回应。
学姐立马把信息表单独抽出来放在身边。
“哈哈,那我们团牛了,连着两届双料第一都在,大发!”
那之后徐延知道,去年的双料第一是慕意清而慕意清当初为什么会说出她的名字。
原因很简单她是第一。
舞团的老师也很喜欢优秀的学生,她总能如愿和慕意清搭檔合作为了更多地参加社团活动,她主动放弃一些兼职。
只是为了能和慕意清多相处大抵是强者喜欢与强者交朋友,她和慕意清总有许多共同话题,说不完的那种,有时候一个舞蹈动作设计都可以聊上半个小时。
在家中照顾母亲的时候她会克制不住地盯着手机等待信息。
母亲问过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徐延沉默。
“那时爆炸发生是你爸爸本能地护住了我我才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