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
金斯娇二话没说,快速折回到沙发边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走。”
谢宝贝被她拉得一个趔趄,连忙扶桌,“娇娇!”
她不顾金斯娇的冷脸,甩手撇开她,忙和副导演道歉:“抱歉导演,娇娇她第一次出来试镜,没什么经验……”
“没经验,那不是正好吗?”製片人的酒杯见底了,面露不耐烦,把酒瓶塞进谢宝贝手里,“来,你教教她。”
……
——
桌边,庄助理捧着杯子,愤愤:“什么渣滓!”
崔恬听完也有些唏嘘,嘴里叹着气,抚额道:“都不容易啊。”
金斯娇面前的水杯还满着,崔恬让她别喝太多,她就一直没动。
“那之后呢,”庄助理问,“你怎么出来的?没被刁难吗?”
金斯娇:“喝完酒导演让脱衣服,我拿酒瓶把他脑袋砸了。”
“啊?”
金斯娇:“没出血,我拿潜规则的事威胁他,他就让我走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万一真闹大,大不了她被封杀退圈,拉着副导演一起完蛋。
“那,其他人呢?”
金斯娇抿唇沉默了一阵子,淡淡解释。
金斯娇至今仍然记得谢宝贝在她面前一颗颗解开衣扣时的表情。
她以为谢宝贝会觉得屈辱、痛苦,或是不甘心,但和金斯娇想象的完全不同,谢宝贝没有半点犹豫,几秒就脱了裙子,换来副导演一句恶心人的“好胆识”。
事后她问过谢宝贝,后者反应平平,“想要火就得往上爬,试镜喝酒脱衣服都一样,用一晚上换个女主角,亏吗?”
她道成为明星是自己的梦想,进娱乐圈的目标早就定好了,至于达到那目标的要走的路径是康庄大道还是曲折小路,二者没差。
她还问金斯娇砸了副导演后不后悔,想没想过要去道歉,她和导演关系不错,可以从中帮忙牵线。
即便是这样,即便被人见证并不光彩的过去,谢宝贝对金斯娇还是和往常一样,不刻意亲近,也不故意疏远,偶尔甚至还会主动和她聊起一两句工作上的事。
直到去年《南巷》播出,金斯娇意外走红,谢宝贝对她的态度渐渐出现变化,再到金斯娇出演着名新锐导演孟沈新片《三十天》,在电影里和息影多年的影后雪年合作,谢宝贝彻底撕下了那张友好亲和的假面具。
她的反差在金斯娇意料之外,但也没让金斯娇感到多么震惊。
在金斯娇的分类里,谢宝贝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果一定要给出一个印象化的标签,最符合的词应该是“扭曲”。
而金斯娇是个笔直到不能更直的愣子,人生中唯一能和“弯”扯上关系的隻有性取向,就算她当年曾短暂地想要把谢宝贝拉出泥潭过,也注定了她们不是一路人。
“那谢宝贝到底为什么要和金老师过不去?”庄助理想不通,“怎么说金老师也算帮过她,事后也没跟外人透露那晚的事,换做是我都得当遇上菩萨磕两个,她反倒处处和你作对,忒没良心了。”
“人性都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崔恬接话,“能在娱乐圈混出头的都不容易,她肯定也经历过不少心酸。”
“那这是被娱乐圈折磨得心理变态了?”
崔恬一乐:“心理变态?”
庄助理知道这么说人不太好,小声嘀咕:“感觉她就是见不得金老师好,非得和她一样躺在泥潭里才甘心。”
崔恬一想似乎有点道理,可谢宝贝哪里身处泥潭,这些年她活跃在综艺节目里名声渐望,真论起咖位怎么也算得上是三四线,金斯娇去年才崭露头角,想完全碾压对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
自valente杂志之后一直有时尚资源和崔恬接触,金斯娇回北城录製的代言和直播就是其中之一,艺人已经尽全力做到最好了,剩下的就靠崔恬这个经纪人做功,“放心,有公司在,有我在,不会让金老师受委屈吃闷亏。”
庄助理和她击掌,再看时间十二点半,让金斯娇赶紧上楼睡觉,明天还有拍摄,可别困着去片场。
回房间,金斯娇躺下后却没什么睡意。
近来她睡得最好的一次就是在雪年家中,一向觉浅多梦的她那晚居然没做半个梦,被雪年叫醒甚至还有点分不清虚实。
雪年是她的安全区,除此之外,金斯娇想不出其他理由。
卧室里一片昏暗,南方的四月,盖着被子会热得到处踢被,金斯娇在床上翻了个身。
果然,才过去一周,她又开始想念了。
褒贬不一(已补)
金斯娇的实际杀青时间比原计划提前了三天。
最后一场戏份拍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小师妹和师姐并肩行走在春意盛开的河岸。
无人机的高度只能看见一白一黄的朦胧人影,导演没叫停,镜头里两人背影渐渐拉远, 奔涌的河水, 两岸绿浪, 湛蓝天空……两人踩着河石,无人打搅。
“杀青之后直接回北城?”余凌问。
金斯娇走在她身侧, 没忘记还在戏中, 脚下的步伐保持着轻快的频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