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
幸好,还有那个提示:拟订一个条件,然后执行。
假设我的意志对这个世界会产生影响,那这条也很好理解了。
渐渐,我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但执行它需要林乐喜帮忙。
···
“故事”讨论完,酒也喝光,拉起林乐喜。
“走了,今晚去我那儿。”
“干嘛呢?都朋友一场别搞这些。”
“想哪去了?我想做个试验,要人帮个忙。”
“凌晨诶,朋友。上次拆手机也是这样,你怎么老是在凌晨突发奇想?”
“反正你又不必早起,帮个忙。”
她说着有意见,倒还是摇摇晃晃跟着上了出租车。受酒精影响,其实我脚步也有点浮,但意识依然非常清醒。
回到住处,我让她在楼下等着,自己跑上去把竹刀拿了下来。
“我们再来模拟一次当初遇袭的情况。”我说,“你照我脑袋来一下。”
这就是我拟订的条件——夜间在遇袭同一地点被竹刀击打,就会自动登出系统。
我认为拟订的条件必须不寻常,设定满足的条件要多,这样才不会在日常生活中无意间触发——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与游戏的原则衝突,才会被系统接纳。
——总之试试没坏处。
天气有点回暖了,暮气潮湿,林乐喜倚着过道的墙壁冷眼看我:“你喝醉了吧?大半夜玩这个。又不是电视剧,敲一下就能把残余的记忆恢復。”
“帮个忙。”
“这一天天的,你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会儿编小说,一会儿又做什么恢復记忆的实验。这很叫人担心,知道不?”她醉醺醺的,但眼神却是非常诚挚。
说我怀疑我们所处的世界是虚拟的?不,我说:
“……我想袁苑桉,很想很想。过去这一年多里,没有一天不会想起她。一想到再也无法见到她……我都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这是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想见她,我才不管这世界是虚拟还是真实——反正它显得那么真实。
我叹了口气,又说:“我知道我最近的举动让人费解……我想把这些或许荒谬的努力都试一遍,想从这份思念里解脱出来。帮帮我吧。”
林乐喜还是那样靠着墙,半眯着眼,过了好一阵,又打了个酒嗝才说:“行吧。”
竹刀交到她手里,背过身去。
“面!”
随着一声吆喝,头顶被轻轻敲了一下,轻得几乎碰到头发就停了。
“哪有人偷袭还吆喝气合的。”
“习惯了嘛。”
“再来一次。”
这次很安静,头顶又被轻轻敲了一下。
什么都没发生。显得有点儿傻。
“太轻了,用点力。”
再来几次,力度隻加大了一点点,还是一切如常。
酒意上头,林乐喜有点不耐烦了:“没面罩保护用力会死人的!玩得差不多了吧?上去睡觉啦。”
“用力击打一次我就罢休。”我还不想放弃,“像真的袭击那样,击打!你能控制好力度不把我弄死的,对不?”
“行……满足你。”
又一次,竹刀结实落到后脑,确实比之前力度大了很多。
痛!
然而,够么?
正这么想着,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我回来了
相信林乐喜能控制好力度——尽管她有点醉, 但应该不至于把我弄死,大概。
从漆黑中睁开眼,我是仰面躺着的, 有种睡久了缓不过劲来的僵硬感。
浅绿色的天花, 浅绿色的墙, 是一种很浅很浅的绿色。一根输液管斜斜延伸向一边……
但这不是医院,是我的卧室。尽管床边摆了输液架和一些仪器,但右手边靠墙的大书架表明了这是我的房间。
我尝试动动手脚坐起来, 身体有点迟缓。想摸摸后脑被竹刀击中的地方,却发现头上罩了东西, 摸着像个头盔的框架,又或者是其它什么。
这是……成功了?
头上的东西怪沉的,我正摸索着试图把它弄开,就有个人衝了进来。
我以为自己见到她会笑的, 但事实上,却愣住了——
是她!是她!是袁苑桉!
她急步跑过来, 撞到床边才停住,旋即俯身捧住我的脸查看。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我愣在那儿, 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那双手抚在脸上的触感是那么的失而復得, 千言万语都不知从哪个字说起!
都还没回过神来,她双手又从我脸上挪开了,忙着拆掉连在我头上的东西。
大概那仪器有点复杂, 她又有点心急,显得有点忙乱。
幸好她还是就在面前, 是不戴眼镜都能看清的距离。我看到她眼眶都红了,急切又带着欣喜的神情一点都不像以前那般淡然呢。
好不容易, 她把那堆仪器丢到一边去了。
“袁苑桉。”我开口叫她的名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