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
。
客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白鱼先生的名气越来越大,但他仍然保持着过去每天只予三签的习惯,只为三位客人解梦。
连襄是今日的首签,但她是三位客人中到得最晚的。
墨钓轩位于一条窄巷的最末端,是专门考虑到这些客人的尊贵身份,才选了这么个僻静之所。
连襄戴着帏帽,遮住面容。今日为了不暴露皇家身份,轿子也只选了普通的一顶。
她的贴身丫鬟红苕主动上前扶着,听连襄在她耳边絮絮抱怨。
“昨晚又是一场搅得人不安生的梦,我的头到现在都丝丝地疼。红苕,你说的这个什么鱼,真的靠谱?本公主费了这么大力气亲临这穷酸地方,若是没半点作用,我可是要拿你是问的。”
红苕年纪不大,但早熟且稳重。听出连襄的质疑之意,红苕微微低头,语调平静但不失恭敬地回了连襄的话。
“殿下请安心,白鱼先生在京城有口皆碑。若是殿下的头痛之苦今夜未能缓解,您怎么罚红苕,红苕都认。”
“你倒是笃定……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要是真不管用,看我怎么罚你。”
连襄把手掀开帏帽的纱,修长白皙的手指伸进去,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觉得头痛欲裂。
这是她多年的老毛病了。只是近来夜晚时常做噩梦,症状愈发坏起来。
连襄梦见的是一池深幽的湖水,从远处看,湖水是乌黑的。但当她走近时,那深不见底的湖,又变成了赤红的血色,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那血色的湖,一开始是平静的,当她盯着看上一会儿后,湖心便会冒出零星几个气泡,似乎有什么会呼吸的东西藏在下面。
这时的连襄往往是想动却动不了,想走也走不掉的状态。她只能满脸惊惧地看着那湖心的东西慢慢游过来,一双惨白的手臂搭上了岸,手指的指甲间满是淤泥。
那血色的人,只有手臂是完好的,剩下的部分是满身的烂肉,散发出恶臭的气味。它的五官也变了形,根本分辨不出本来的样子。喉咙也坏掉,嘶嘶发出莫名的吼声,大概是在诉苦,却听不清它在说什么话。
连襄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手抓住自己的脚腕,缓缓地攀住她的身体,将她华贵的衣裙弄脏。
她没有退路,根本不能躲开,只能发出无力的尖叫,让对方走开。
往往这时,连襄的噩梦才能结束。她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里衣,整个人如同从热水中捞出来,气喘不止。
这样的梦,连襄做了回,甚至连续两天都在做同一个梦,被折磨得疲惫不堪。
她的相公嫌她整日疑神疑鬼,不愿与她亲近,让她把病治好了再来见他。
连襄没了办法,也是急病乱投医。红苕每日伺候她,知晓她做噩梦一事,便提出让公主去墨钓轩的白鱼先生处解一解梦。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