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垂下眼眸静了片刻:“那我给你”
维护部族安全了。”
夜色降临的时候,钟离躺在叶落的身边,他的脑海中却一直回想白日里鹿弥说的话,鹿弥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他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钟离起身,空气中布满了寒气,鹿弥静静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在月光下却显得格外透明,似是没有实体。钟离朝着他走近了,他回过头笑了笑:“怎么没睡?”
“对于魔神来说,睡眠不是必须的。”钟离平静的回他,“你在做什么?”
鹿弥看着浅浅的水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钟离回道:“记得,你那时救了我。”
鹿弥静了片刻,突然笑了:“那时,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钟离看向了他,他缓缓开口:“而且,那也不是你的第一世。”
鹿弥深深地看着他:“你死过一次,很多的事情,你全都不记得了。”
钟离怔然的看着他,鹿弥却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走吧,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在最初,也是七个魔神管理七个区域,但与现在不同的是,他们拥有的都是原初神力,没有天理维系者,他们自己代行天理。世界万物的运行都是他们自己的心意,没有神之心,没有任何限制。”鹿弥看向钟离,钟离皱起了眉:“这些我都闻所未闻。”
“天理创造了万物,魔神却是万物中的例外,按理说如果他想要平衡,为何会赐予你们神力?”鹿弥死死盯着钟离,笑容扩散开来,“因为你们本就是天选,每一个魔神,都是天选,如果没有五万年前的那场诸神之战,你还有你们每一个魔神都可以使用原初神力,你们本就是神!”
他的笑容透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那场战争,让你们失去了神的权威,你们被剥夺了神格,收回了原初神力,你们受制于天理维系者,你们应得的东西,都被夺走了。诸神战争之前,你们可以凭实力竞争执政权,如今你们只能听从他。”
“神格?”钟离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
“一念山海倾,一念万物生。”鹿弥看向钟离,“你能想象吗?世界颠倒,山海破碎,都不过只是挥挥手。”
“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我一无所知,但是他想杀我,却杀不了我。整个世界朝你压过来的感觉,你肯定没有感受过。还有那个池子,装满原初神力的池子,腐蚀着我的血肉,啃噬着我的骨骼,他想让我看到崩溃,他想看着我绝望的死去,但是我没死,一次又一次的活了过来。”鹿弥笑了,神色慵懒,“如果仅仅只是这些,那就太无趣了。我从原初神力里,感觉到了未消弭的怨恨,那些被剥夺了神格和原初神力的魔神,你猜他们都去哪了?”
“……”钟离思考许久,突然猛地看向他,“被剥夺了神力,那便是沦为了凡人?不对,如果只是凡人你不会提起……难道,他们死了?”
“他们的骨骼沦为了天空岛的基石,他们的血,成为了四时的雨,下了整整一千年。”鹿弥伸手抚上钟离的肩头,“他们亲口跟我说的,他们让我以凡人之身获得了原初神力,苍璧之矛,就是他们骨骼融合而成。”
钟离看向鹿弥,鹿弥声音柔和下来,今天就不说那么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钟离回到了房间,他刚一推门就看到了那个苍璧之矛,他没忍住一阵恶心,直接干呕起来,但最后只是呕出一口心血。
“阿离——!”叶落马上起身扶住他,钟离浑身无力的靠着她,叶落拿着手帕擦着他的嘴角,颤声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没事……”钟离望着叶落,神情倦怠,叶落把他抱起,放在了床上:“那你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钟离目光柔和下来,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而在这场梦境,他似乎梦见了那个被自己遗忘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那个戴着兜帽的人,静静地看着自己,他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似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有事吗?”即便是现在的自己听来,也觉得透着一股极致的冷。
“我可以达成你一个愿望。”那人蹲下身看着自己,“你想要什么?”
“我要杀了祭司。”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小的事,也完全不担心这个人说出去。
“那我去帮你杀了他。”那个人依旧是笑着说。
“不,我要亲手杀了他。”他语气依旧是淡淡的,那人神情却好像稍微的变了下,即便只是一闪而过。
钟离醒了,他没有梦见后面发生了什么,梦境的最后定格在那昏暗的天空。
叶落的手抚摸着他的脸,目光透着担忧,他眼神柔和下来,随后他被直接吻了上来,牙齿被唇舌启开,这个吻很慢,每一寸都留有余地,但却一点一点的把握着节奏,钟离几次找到空隙换气,却还是渐渐软了下来,那只手扶住了他的后脑,眼睛却望着他那泛起了雾色的金眸。
他没抑制住呻吟,带着低低的喘息和他的气息,连同他自己跌入了叶落的怀里。
他被抱在怀里,心头有点压抑的情绪竟似冰雪初融般消散了。他回抱住了叶落,靠在了她的身上,他试着回忆,却连梦境都渐渐模糊了。
他不得不起身去找鹿弥,鹿弥坐在火堆边,吃着烤鱼,见他来了,还笑着递给他一只。
“我好像梦到你说的第一次见面。”钟离看向鹿弥,鹿弥第一次表现了怀疑:“怎么可能?”
“我跟你说,我要杀祭司,是吗?”钟离问道。
“……”鹿弥目光变了,他深吸一口气,“身死魂消,怎么可能……肯定是他……”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却很快平静,随后缓缓开口:“先吃东西吧,等会儿再说。”
“说什么?”叶落坐在了钟离的身边,不禁问道。
“一个还不到你知道时候的事情。”鹿弥毫不犹豫回了一句。
叶落没有生气,只是看向鹿弥:“那,哥……你真打算和贝利亚尔彻底分了吗?”
鹿弥没有回答,只是摊开掌心,那是一枚贝利亚尔花的花种:“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把这个种下吧。”
叶落接过那枚种子,看着陷入沉默的鹿弥,好奇地问道:“你和她是怎么见面的?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钟离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叶落不由得抿了抿嘴,钟离轻声道:“我们走吧。”
叶落跟着钟离离开,不由得开口:“我真的想知道。”
钟离回头看向她:“我告诉你,你别问他了,他已经和贝利亚尔一别两宽,这些都是过往了。”
叶落还要说什么,金色的流光散落在钟离的发间和眉眼,竟好像也给他镀上了一层流金,叶落不由得住了嘴,望着那双金色的眼眸。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在看什么?”叶落不由的问道。
“鹿弥跟我说,他想看我们成婚。”钟离伸手抚上叶落的脸,他凑过去,声音很轻,呼吸却带着他的气息,那双流金般的眼眸凝视着她,“你怎么想?”
叶落喉咙动了一下,她呼吸急促,随后直接把钟离抱进怀里:“我早就想了。”
钟离垂下眼眸,靠在了她的肩头。
因为钟离不想别人知道,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一切都很简陋,除了婚服。
叶落握着笔,蘸了朱砂,给钟离画着眼影,钟离手里握着盖头。钟离轻声道:“按照嫁娶仪式,娶方只有在礼成之后才能见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