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上酒,端起来,说:承蒙槐主任邀请,得以结交方老板这等风流人物,实乃戈某三生有幸,我敬方兄一杯。
方丞猜到他的意图,心道你他妈表清白却拉上老子,这是既要挡外敌火力,又要灭情敌气焰啊,小瞧老子量浅?
谁深谁浅可还真不好说!他打小跟着长辈学生意,多少买卖是在酒桌上谈成的,还怕拼酒?
拿起对饮一杯,随即让黄春把酒再次满上,儒雅地说:承蒙戈兄如此看重,我也回敬一杯!
接下去没完没了,你赞我党国精英,我捧你商业翘楚,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现在竟开始商业互捧,变着法地互敬互饮一较高下,旁边的槐立发见状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这两人都是利益动物,一方得手,另一方应该下绊子才对,可现在怎么觉得二人倒更像是单纯的雄性动物在争风吃醋
槐立发不太愿意接受自己的猜想,而方丞和戈亚民已经从红酒换成了香槟。
其实从在家接到邀请时,他二人就意识到了槐立发的用意,毕竟自己牵扯进了苏韧案,只是槐立发除了掌握自己跟西门好过之外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万一在酒局上被套出话来,暴露的可不止自己,还有西门。
抱着这个想法,他们各自都打定了主意来这儿装糊涂。只是没想到槐立发除了请自己,同时还请了那个野男人!
两个互相看对方是野男人的男人,见面不刚起来那是不可能。
喝酒是表象,博弈是真章,针锋相对、夹枪带棒。只见戈亚民要来一个大杯子,把红酒白酒香槟酒掺在一起,满满一大杯摆在方丞面前。
听闻方兄新婚在即,这杯酒叫花开富贵、子孙满堂,干了这杯酒方兄定然红颜知己满天下!
黄春看得直冒汗,前面喝了那么多,再把这一大杯混合液体喝下去还不得叫三爷横着出去!
方丞表情管理在线,说:花开富贵子孙满堂,这么好的意头,我岂能独享!不由分说也要了一个大杯子,给戈亚民也一样不落地掺了一杯。
戈亚民推辞:戈某哪能借方兄的福运,快免了免了
方丞道:哪里话,戈兄气韵非凡、清贵天成,今日你我共饮此杯酒,他日仁兄桃花遍地走。
戈亚民心里暗骂该死,道:方兄过誉了,戈某一介清贫小吏,哪有方兄之幸!
方丞不肯罢休:戈兄过谦了,不才纵有家财万千,也不及戈兄大权在握、乌纱加身!
戈亚民咬牙,当着上峰的面说他大权在握,不是故意挑拨离间?他冷笑着拿过自己的绿军帽往方丞眼前一放,说:乌纱容易,愚弟送你一顶,算作新婚大礼!
方丞盯着那绿色的新婚大礼,也咬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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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十分冷冽,旁边的黄春也怒了,姓戈的你过分了啊,都是头上顶着雷的人,差不多较一较劲得了,怎能还玩上了刺激!原本他知道,不论是戈亚民还是三爷都是在把握分寸的,看似争风吃醋,实际是假借风月矛盾在一致对敌,试图混过这场鸿门宴。
然戈亚民赠绿帽子这种举动,哪是在拈酸,简直就是在引战,大敌当前,三爷不好发作,怕是只能憋屈地吃下这一记闷棍了。
他跟着三爷的时间到底有限,三爷诛心的本事他没见过,那是一点不比姓戈的差,只见三爷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把那帽子推回,说:戈兄效忠党国服务大众,习惯了替他人做嫁衣裳,慷慨之至,不过方某却不能贪得无厌呐。
戈亚民为了西门可谓殚精竭虑,又是杀人灭口又是千金豪掷,但到头来抱得美人归的大赢家却是他方某人,这不是替他做嫁衣裳是什么!绿帽子你还是自己好好带回去吧。
黄春听懂了,戈亚民更听懂了,实在恨得牙痒。
方丞继续把那花盆一样大的酒杯递给戈亚民,说起来我更得敬戈兄,没有你们军人的守护,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日子都不得安生,更别说结婚入洞房,不踏实啊!
马汉三也想戈亚民喝醉,以便自己套话,但正着说太蹩脚,于是反着劝:不要了吧,戈副站长喝高了,哪能再喝。
这话立刻被方丞接了过去,道:原来戈兄是喝不动了,既如此
这种嘴上便宜,戈亚民哪肯叫他占,端起酒杯,将那万紫千红、遍地桃花咚咚喝下!
方丞也不甘其下,将那万子千孙、红颜知己统统饮尽。
马汉三和槐立发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先问几句试试深浅了,但哪有他们开口的机会,方戈二人已经继续让两位跟班斟酒了,说什么相见恨晚不醉不休,仗着酒劲谁都不鸟。
黄春和小吴倒酒的手在颤抖。小吴低声对戈亚民耳语道:站长,吃点菜再喝。
戈亚民闻言面色一沉,吓得小吴连忙噤口,他那意思小吴知道:野男人吃了吗?他都没吃,我海量我用得着吃?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混账玩意儿!
黄春见小吴嘀咕在先,自己提示三爷也就不为过,于是借着斟酒低声道:三爷,上个卫生间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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