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没想到连西门都把那件事知道得这么详细,合着他上次处心积虑摆平报馆就是个笑话!
坐不住了,作势下床拿雪茄,遮掩尴尬。
西门怎会叫他得逞,使了个眼色给明珰,明珰立刻有的没的喋喋不休地栽赃起来。
这才不稀罕呢?我们同学方团是方老板的妹子,听她说,方老板不爱玩舞女,好的是女学生那一口,在重庆时差点就娶了人家一个十八的!指的不是您哈西门老师,是另外一个,姓关
苏明珰!外面传来黄春不轻不重但威胁性爆棚的声音,你舅找你!
敢情外面还有个听房的,苏明珰听出威胁,立刻噤口了,爹爹告诉自己君子不立危墙,她连忙说:西门老师我去去就来。
跑到门口又回头偷觑老师脸色,怯怯补一句:我一定来。
门一开一关,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方丞手上拿着雪茄,但碍于西门生病不能抽,在烟盒上顿了顿,忽然笑了,说:好了好了!你们师生二人厉害我是晓得的,那日在六国饭店请来骆驼大一座蛋糕捉弄我,今天又拿这种天方夜谭围攻我,你不就是为了明天金宅的事才冒雨上山的吗?来就来,何须非得编一个幌子,丢了情书卖给报馆这种事,难为你想得出来!时候不早了,赶快休息吧。
西门没想到他还要和她扯皮,直接恼了,掀掉被子就要下床回家。
方丞怕她穿了针,连忙拦住,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西门甩开他的手,冷硬道:方丞,我傻,竟然信了你要结婚的鬼话,你万花丛中过还不知足么?非得再拿我消遣,仗着知道了我的那件把柄如此拿捏我,如今我也无所谓了,天下冤屈多的是,大不了我也给肃奸委员会抓去,死了反而清静,免于受这许多折辱!
她作势要挣脱吊甁,仿佛真的冲动到失了理智。
方丞没辙,终于妥协了,抱住她。行了行了,我已经给你办了,别闹了,听话!
方音体捌
西门喘息着停手,抬眼看着他:方先生怕不是今晚在跳舞场上哄女人哄顺了嘴,胡乱应承!
方丞心想这可真是搬石头砸脚,他用跳舞这种托词晾她几天,到头来坑的竟是自己,也不跟她置气了,把这几天的种种苦心告知,还让仆妇把回收来的两麻袋方音体册子从库房拉过来给她看。
眼见她神色缓和,方丞邀功道: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么私密的物件扬到外面去,你知道我为了压下报馆费了多大劲得罪多少人,娶个老婆我容易吗?快睡回去,我刚才着急,没顾得挑睡衣,瞧你什么样子。
西门往自己胸口看一下,瞬间入眼的便是两团白嫩嫩和一道深乳沟,她连忙钻进了被窝。
方丞给她换衣时紧张她有伤,当真是随手从衣橱里乱抓了一件, 丝滑的睡裙,粉嫩绸料,慵懒松散,小心翼翼地托着主人的一对玉乳,过分呵护,以至于挤得颤颤巍巍摇摇欲坠;而对主人的两瓣粉臀却不管不顾,任凭其滑滑嫩嫩地暴露着半片,她爬进被窝的那一翘,雪白 q 弹、一闪而入,摸上去要多滑嫩有多滑嫩。这他是知道的。
看得着吃不着,牵了牵被角给她盖好。
西门面朝里躺着,心知自己的身子刚刚对地上的人造成视觉冲击,满以为他要过来麻缠,不料却只是替她掖好被角就没动静了,她不觉疑惑,抬眼看到梳妆台的玻璃砖映着方丞的影子,正站在床头调试吊针的流速,黑亮的眼睛星星一般晶亮,表情认真得仿佛在做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
西门的心猝然柔软,阖上眼睫不能继续看着,害怕心中那种立场摇摇晃晃的冲击。
方丞调试完输液瓶又来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体贴地说了声睡吧,然后离开了卧室。
他手臂上的伤还未及处理,医生虽然留宿在方音墅了,但夜已深沉,这点小伤就不愿劳动别人了,他到书房自己缠了点纱布。黄春刚把苏明珰制住,见书房亮着灯,惦记三爷手臂的伤口,便敲门进来,不料迎面便接了三爷一句好的。
你如今有本事,都能瞒着我行事了。三爷头也没抬地道。
黄春愣住。
三爷没有任何表情,缠好纱布,穿上睡衣,一道一道地系扣子。
黄春顿了不到三秒便明白怎么回事了,一个钟头前,仆妇说有位姓马的先生打电话找他,他料到是马守信,便在客厅回了一个电话,言语明一半暗一半的,除了他和马守信,等闲听不懂话的意思,当时三爷正和大夫从卧室出来,竟然听话听音地就把他查到戈亚民的信息给猜到了。
黄春心中喟叹:果然老人言不欺我,祖父曾说,这个世界上能够在政界、商界、军界、学界等任何一个领域做到翘楚地位的,都是精力、智力、能力、悟性超群绝伦、登峰造极的人,他是有多大的自信才以为能够瞒得住这样的人,万不敢继续隐瞒了。
三爷,我是想了解扎实了再跟您汇报。
三爷不语,系好扣子后,坐进大班椅里点燃了雪茄,这种沉默,反而是让他废话少说,如实交代的意思。
黄春于是将戈亚民的籍贯、背景、职务、亲属等一一罗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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