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春闱案,本殿如果能将谭瀚池截杀在去金銮殿的途中,那一局就可以解了,庆国公府也能为本殿所用。”
“但是,乔忠国站了出来。”
“端午宫宴的时候,四弟‘死而复生’,据流云后来的消息,四弟离开福宁殿之前,正是和乔家小姐对话。”
“而四弟离开福宁殿后,乔地义抱着乔家小姐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将四弟从玉华湖中捞起来的,就是乔地义。”
“还有阿胜的死”
“兖国公府和乔府何其亲密啊,本殿不信,阿胜的死没有乔家的手笔!”
“还有南境兵权一事,这兵权原本是在萧将军手中的,偏偏就那么巧,乔忠国让次子乔地义拜了萧将军为师。”
“而本殿设计郭高义的那一晚,乔家去了萧府做客。”
“然后就是本殿的计策失败,郭将军当机立断,带着郭高义入宫谢罪,最后如愿接手南境兵权,郭高义也被保下一命。”
“逐风,你看清楚了吗?这桩桩件件里,都离不开一个‘乔’字。”
“这一次,本殿引导皇姐在乔府出手设计谭瀚池,你瞧,又失败了。”
二皇子神色平静,将这些日子反复萦绕在心头的想法一一道出。
逐风听到这里,望着二皇子清瘦的背影,心中又惊又惧。
惊的是,乔家竟然藏得这么深!
惧的是,原来殿下是故意引大公主在乔大郎大婚这日动手的,为的就是验证一个猜想!
所以,大公主这是被殿下当成了弃子?
这时候,二皇子缓缓转过身来,他那张俊俏的脸背着光,看不清神色。
似乎是看出了逐风的所思所想,二皇子淡淡开口:
“逐风,皇家是不讲亲情的,皇姐于我又何尝不是算计呢?”
“她明明早就看上了谭瀚池,却偏要来我面前演这一出戏,她若是坦坦诚诚告诉我,央我给她出谋划策,我还会心软些。”
“毕竟就算是带着目的,她还是在深宫中给了我许多温暖。”
“可惜了”
二皇子的声音忽然低沉,似乎真的有些惆怅和伤感。
下一瞬,他又自嘲一笑。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像极了父皇,一样的冷心薄情,一样的自私残忍。
“罢了,本殿以后若能如愿以偿,自然会将皇姐放出来的,到时再慢慢补偿她就是了。”
“好在,皇姐的失败还是有些价值的,很显然,一直以来在后背搅弄风云的,就是乔家!”
“乔忠国啊乔忠国,本殿已经万分高看你了,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简直如有神助”
逐风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直以为阻挠殿下的幕后黑手是太子!
“殿下,那太子呢?”
二皇子转身走到榻边坐下,淡淡说道:“皇兄自然也不可小觑,毕竟,他才是那个能给本殿致命一击的人啊”
逐风见二皇子说得如此淡然,不由地心头一紧。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皇子的指尖轻敲着床榻,发出了十分有规律的“笃笃”声。
“不急,接下来无论是万寿节,还是南离国使团来贺,这其中都大有文章可做。”
“难的是如何绕过乔家,或者说如何把乔家也一并拖下水!”
“逐风,你将流云报来的消息再仔细重复一遍,注意,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逐风哪里敢有疏漏啊,赶紧放缓了声音,一字一句说了个清楚明白。
二皇子听得认真,满脸的若有所思。
待到逐风话音落下,二皇子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这乔家的地位,也稳固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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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道旨意从宫中传了出来,众皆哗然。
大公主沈元娴为了给天下人祈福,竟然愿意终身入宫庙,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吃斋念经。
有机灵的,很快就联想到了昨夜的乔府喜宴。
毕竟昨夜大公主也是去了的,可是听家里的夫人说,大公主在宴席开始不久后就出去更衣了,结果直到宴席结束都不曾归来。
再联想到太子提前离席,乔忠国这个主人家半路“失踪”,一切就变得可疑了起来。
众臣心中暗暗猜测,昨夜大公主想必是在乔府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才会被圣上这般重罚。
什么为天下人祈福,不过是皇家为了保住颜面想出来的借口而已,这不就是终身监禁吗?
大家虽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敢嚼舌根的。
反而是乔府竟然在如此风波中全身而退,倒让京中众人越发高看了。
爹教我的宠妻之道
孟府。
当孟谷雪得知大公主倒台的消息时,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她最近是真老实了,因为孟夫人当着她的面给青州去了信,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将她嫁到青州去的。
她自然不可能妥协的,但如今孟夫人看她看得特别紧,她也只能暂时敛下所有心思,学做一个闺阁乖乖女。
知晓大公主余生只能吃斋念佛,犹如终身监禁的时候,孟谷雪也是暗暗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