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全宫之力,盛秀然很快就被找到了。
黑灯瞎火的,差点让她摸到重华宫的大门!
被抓到的时候,盛秀然本来还在剧烈挣扎,但是流云过来说,二皇子愿意见她,盛秀然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看到二皇子的时候,盛秀然的眼睛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还是那般高贵俊美,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美好的闺梦里。
盛秀然咚一声就跪了下去,高声说道:“殿下,求您救救我哥哥吧,我再也不敢奢望和殿下在一起了。”
“只要您放了我哥哥,我们兄妹俩一定逃到天涯海角,绝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殿下,我只有我哥哥了,求您可怜可怜我吧!”
盛秀然从来不曾这样求过人,但是方才在黑夜里跌跌撞撞前行的时候,她就想通了。
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要哥哥活着就好!
沈元白微微垂眸,冷漠地看着拼命磕头的盛秀然,淡淡说道:
“庆国公府本来就被判了满门抄斩,况且盛明诚乱敲登闻鼓,污蔑皇子,煽动民意,已经被父皇关进了诏狱,下旨明日处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盛秀然听到“明日处死”四个字,浑身猛地一软,眼泪瞬间就滚滚而下。
“殿下,殿下您就再帮我求求情吧!您要我当牛做马都可以,你是皇子,圣上会愿意听您说话的!”
咚咚咚!
盛秀然将头磕得咚咚作响,不一会儿额头就见了血。
打马游街新状元
沈元白看到这里,不仅没有丝毫动容,反而觉得盛秀然看起来脏得很,让他浑身难受。
“盛小姐,你哥哥害本殿在先,你凭什么以为本殿会以德报怨,冒险去救他呢?”
“就因为他的胡言乱语,本殿如今还被禁足着呢。”
“盛明诚非死不可,你若想活,就安安分分留在这重华宫,你若想死,白绫毒药吞金随便选。”
沈元白冰冷开口,而后迫不及待站了起来。
他又想沐浴了,瞧见盛秀然这副脏样子,他觉着自己方才白洗了。
盛秀然一脸绝望地抬头,正好瞧见了沈元白脸上的嫌恶之色。
她心头猛地一颤,这一刻万千思绪搅弄在一起,只觉又悔又恨。
哥哥一直说,是二皇子害了他们庆国公府,她始终抱着一丝幻想,她不敢相信那天神般的男子有那样狠毒的心肠!
眼看二皇子已经迈步而出,她嘶喊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半年前的南郊护国寺,你究竟是真心救我,还是有意谋之!”
二皇子甚至连头都懒得回,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心中,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盛秀然闻言,探出的身子猛地一沉,下一刻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低低呜咽了几声,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假的!都是假的!
他是为了庆国公府的权势故意接近她的!如此绝情冷心的男人,骗了她的满腔真心,还害得庆国公府满门抄斩!
哥哥哥哥没救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盛秀然越哭越大声,眼看沈元白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阴影里,她突然张大嘴巴,想要将方才在假山上听到的一切报复性地喊出来。
你根本不是圣上的儿子!
你是杂种!
你是玉琉公主和狗男人的杂种!
盛秀然伸出手去,恨不得将沈元白抓回来,把这几句话甩在他脸上,看他也如自己这般,露出痛不欲生的模样。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
她已经一无所有,如果在这里喊出来,她必死无疑,而二皇子只会不痛不痒,照样是尊贵无比的二殿下!
不,她要活着,她要报复!
她要等待最合适的机会,给这个绝情卑劣的男人最致命的一击!
盛秀然那明艳的面庞在烛火中扭曲着,泪水潸然而下之时,带走了她最后一丝柔情和天真。
哥哥
我救不了你了。
但我会为我们庆国公府满门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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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这一日,春闱所有名次皆已核查完毕,连谭瀚池在内,盛启山和辛锐志竟然丧心病狂地买卖了十三个名次!
其中除了谭瀚池,那十二个举子全部遭难,无一生还。
圣上震怒不已,安抚并赔偿了那十二个举子的家人,而后重罚了所有名次的买方,其中就有富可敌国的青州顾家。
除此之外,圣上还在太子的建议下,颁发了《告天下举人书》,将此次春闱舞弊明明白白告知天下人,甚至难得地承认了朝廷的错误!
多亏太子此举,终于将学子、举人们沸腾的怒意给压了下来。
三月二十一日,殿试正式开始,由雍帝亲自主持。
三月二十二日,消息传出,雍帝钦定了谭瀚池为一甲第一名,随即发放金榜,张挂于宫门口。
三月二十三日,雍帝在太和殿举办了传胪典礼,授一甲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之衔。
而后又颁布上谕,授状元谭瀚池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之职,授榜眼、探花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之职。
这从六品的官职看似不高,做的却是修撰皇帝实录、记录皇帝言行起居乃至为皇帝起草文书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