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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亦老

 

但是转眼,男主角就把女主角留在教堂门口,吴倩莲拎着白色婚纱的裙摆,光着脚在大街上找他。

成君彦问身边的人:“最后找到了吗?”

那人之前动都没动,回他:“找到什么啊,男主角都死了。”

成君彦啊了一声,喃喃道:“死了吗。”

他想电影中的奇迹不是会发生得更加轻易么,一般在结尾的时候,主角会带着重伤重逢,即使没有美好结局也会留下一个悬念。

但在电影的最后,男主角躺在大街上吐了一身血,天际泛起微光,女主角沿着空荡的街道寻找了一夜,最终消失在了荧幕中。

成君彦皱眉,“就没了?”

“没了,走吧。”电影播完散场,有人没走等着看下一部。

成君彦推开门出去,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亮,站在路边待了一会儿,在旁边买了一盒烟。

他脱了外套,边抽边想,看个电影,前面的甜蜜全没看见,只看到了寥寥的悲惨结局。

周敬霄没来是对的,他们两个,总归也不是能坐在一起看这种刻骨铭心爱情片的关系。

口袋里的寻呼机响了,他用录像厅的电话接听,是老妈的医院打来的,催他交费。

挂断电话,成君彦叹一口气,拎着外套离开了录像厅。

头顶上的太阳照得人全身发烫昏昏欲睡,自从周敬霄为他受伤之后,他做了很短的一场梦,此时也该清醒了。

晚上,龙新棠回家,看到成君彦正趴在门口,他走过去,见他正用小铁丝够里面的什么东西。

“你干嘛呢,哥。”

成君彦爬起来,把铁丝丢到一边,“没干什么。吃饭了吗?”

“吃了。”

“行。”成君彦转身回屋,想起什么,“对了,龙,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买卖文玩的市场么?”

龙新棠想了想,“有一个地方,挺大的,文玩我不知道,反正什么都有的卖,我刀就是在那儿买的。”

,刻着“天注定”三个字,这下它真的有名字了。

“别的东西都还给你了。”他看着掌心的玉龟,“我只有这个。”

“天注定不是不吉利。”他说:“我当时说的是气话。”

成君彦跟哑巴似的,周敬霄靠着桌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捏捏他的手指,“成君彦,再给一次机会吧。”

看着碎了又修好的玉龟,今天在澡堂,他想到了和周敬霄的初遇,甚至恍然间还闻到了那时的花香,波光粼粼的水面,青翠的草尖上跳跃着蚂蚱,一切都历历在目。

但即使记忆不断地故地重游,也再难以回到当年光景。

他抽出自己的手,“我想想。”

时间转眼到了秋天,周敬霄学着逐渐参与周家事宜,重新开始上学,搬离了七号院,不再每天守着成君彦。

今天,周家山上举行宴会,周清颐要他参加,但对外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来攀谈的人寥寥无几。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后颈在刚才就开始疼。算一算,竟然已经快两周没有见成君彦。

出乎他意料的是,腺体对成君彦竟然产生了类似戒断反应,之前在一起待久了,一切正常,现在猛地一离开,腺体却远无法恢复到之前没有见到成君彦的时候。

而且,之前在夜总会信息素失控时他就发现了,腺体的相互吸引还带来了一些其他的反应。

周清颐离老远就闻到周敬霄的信息素味道,愈走近,愈浓郁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顶着晃动的气流走过去。

周敬霄闭着眼睛,倚着柔软华贵的沙发,头发散在肩头,水晶灯照耀下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不舒服?”周清颐问。

周敬霄疼得咳嗽起来,秀丽的眉毛蹙起,简短地答:“很疼。”

“你先上去休息一下。”周清颐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话,周敬霄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周清颐便离开了。

……

那边成君彦正在经历一场恶战。

起因是他下班的时候遇到了卖赝品古董的,有个外地人被那倒爷骗得一愣一愣的,眼看着就要掏钱了,成君彦溜达过去,把钱包掉了,捡起来的时候跟那人小声说假的,别买。

外地人没买,成君彦没走多远就被一伙人头上套着麻袋堵在荒废的胡同里,这群人都是亡命徒,棍子照着他脑袋砸,人又多,成君彦完全占了下风。

两人擒住成君彦的手把他踩在地上,一计重重的拳头打得他耳鸣,他晃晃头,血顺着发根流下来。

为首的是个眼镜男人,掏出把弹簧刀,蹭着他的脸教训道:“这次知道知道,以后在外面,别乱说话,别断别人财路。”

“你们住手我报警了!”一道文弱的声音响起,他们同时看过去,只见刚才的外地小老板,一手拎着块砖头,给自己壮胆。

几人都笑了,眼镜走过去,“老板,刚才这小子捣乱,咱没谈拢,不然咱们再聊聊?”

那人后退两步,“谁跟你们聊!你们赶紧走,我已经报警了。”

他这么说,他们却笑得更欢了,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报警好啊。”说着他猛地抬腿踢小老板的肚子,手困住他让他无处可逃,又重重顶向他的胃。

正当他的血液上头,因暴力而兴奋至极的时候,一把刀从身后飞了过来,他一回头,刀尖直抵他的眉心。

他躲闪不及,刀破风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眉心中间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剧烈酸麻起来,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刀却在距离皮肉毫米之外停住了。

成君彦手肘一震,带着长链子的蝴蝶刀又回到他手中,眼镜面上镇定,额头上早已渗出冷汗。

外面隐约传来警车的声音,眼镜对着其余人挥挥手,几人冲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隐藏在夜色中。

成君彦向后靠着墙滑下去,衣领被血弄脏,看向旁边的人,苍白地笑了笑,“你不累啊?”

那人没反应过来,成君彦手肘撑着膝盖低下头去,喘了口气,把小老板手里的砖头卸了,抬手往墙边一扔。

小老板捏得太紧,手指都有些变形,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成君彦抬头,“你肚子疼不疼?”

“还好。”小老板摁了摁自己的肚子,感觉没有大碍。

有滴血从成君彦眉毛滑下来,他眯起一只眼睛:“你在哪住?”

小老板说了一个招待所的名字,成君彦想了想,“不远,和我顺路。”

“你的头还在流血。”小老板很担忧,两人走出胡同口,成君彦问:“你真的报警了?”

小老板摇摇头:“没有。分开之后,我想回去找你,转了几圈,听见里面有人打架……”

“找我干什么?”成君彦正在看手臂上的一处伤口,转头看向他,小老板被这个眼神中的凌厉一震,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一张我的名片。”

说完从包里掏出张名片,“今天多亏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今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成君彦看着手中的名片,“邱霁月。”

“对。”邱霁月应道,“你叫什么呢?”

“成君彦。”

成君彦还未回答,一辆车自面前停下,周清颐的一头白发很是显眼,今天还用了发胶,周家人五官都是一挂的精致,他看向成君彦身边的男生,“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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