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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表兄共梦后 第39节

 

她坐在窗前桌案上,肌肤白得泛着冷光,双手在身前拘束交叉着,谢泠舟坐在椅子上,微抬着头凝视她,极尽耐心哄着,“乖,手拿开。”

崔寄梦咬唇不言语,别过脸去。

雪白的面颊泛着红,像雪地里渗入樱桃汁水,一番半哄半骗后,少女一双嫩白的手听话地慢慢垂下,无措地紧紧抓着桌沿。

继而那手被谢泠舟捉住,他抓过桌上一块鱼戏莲叶间的绸布当作绳索,将那对腕子缚住,让它再无法放回原处遮挡。

谢泠舟手把着崔寄梦双肩,把她拉得离自己近一些,女孩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传来,好似那颗心就在他额前跳动。

崔寄梦倒吸一口气,身后被束缚住的手剧烈挣扎,又被一只大掌包住,拇指安抚地在她发颤的手心轻摩。

末了,谢泠舟薄唇绯红,意犹未尽地把软绵绵的人儿搂在怀里安抚,手抚过粉颊,带着逗弄之意夸她:“你是糖做的雪人么,给你起个小字吧。”

谢泠舟附在她耳畔,用低得暧昧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觉得不够,又附赠了一句诗。

听完,崔寄梦更加不敢抬眼看他了,谢泠舟则兀自轻叹:“喜欢么?我觉着很合适。”

……

崔寄梦汗涔涔地醒来。

七月份正是燥热的时候,清晨醒来,身上出了很多汗,黏乎乎的。

她定了定神,试图忘却梦里的羞赧,“采月,备水,我出了汗想洗洗。”

“好嘞。”采月过来拉开帐子,见崔寄梦睡眼惺忪,脸颊通红,额角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看着怪惹人怜的。

她有些纳闷,最近是有些热,但老夫人心疼外孙女,给皎梨院拨了不少冰,屋里还算凉爽,小姐莫不是体内燥热的缘故?

水很快备好了,崔寄梦起身去净室,采月想跟进去服侍,被她婉拒了,只能侯在外头,是她的错觉吗?

小姐今日没精打采,一大早就低头含l胸,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净室里,崔寄梦泡在温水里,手还紧张地交叉身前,温水从指缝灌进来,水流冲刷着肌肤,温温热热,怪怪的。

心虚地拿开手,低头查看了下,好在只是个梦,了无痕迹,而后她长舒一口气,身子后仰,闭眼无力靠在池壁上。

倏地,某些片段跨过梦境和此刻重叠了,崔寄梦想起那会她也时常闭着眼,身子后仰,像现在这般。

昨夜那梦的开始,她去找大表兄,他听到她说在二表兄那儿耽搁了一会,隐忍着怒气冷着脸惩罚她,虽未责备,但齿间凶狠,无声谴责着她的水性杨花……

崔寄梦猛一弹坐起来,池中水花四溅,她再也洗不下去,匆匆出浴穿衣。

她愈发无地自容了。

清晨,谢泠舟怅然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齿间似嚼过花瓣,隐有幽香。

昨夜那个梦的开端,崔寄梦姗姗来迟,且毫无愧意:“实在对不住,方才在二表兄院里耽搁了会。”

梦里他忍着不悦,唤她:“过来。”

崔寄梦尚未察觉他不悦,乖顺走到跟前,惊呼间,人已坐在桌案上。

刺啦一声后,她低头搂住自己,谢泠舟温言软语,哄她听话地放开手。

随即却翻了脸,肆意惩罚她。

梦里等待她到来的过程中,怒意和久未见面的折磨感强烈至极。

那股怒意不单是因为梦里她提到了二弟,而是因为现实中她好几日没有入梦,却和二弟成双成对。

但是否入他的梦,并非崔寄梦自己的意愿,这怒意来得无理至极。

谢泠舟念着无用的经文,颓然承认,不知何时起,对于那些梦境,他已从最初的抵触,变得慢慢习惯,甚至期待。

不能再拖了,需尽快确认。

否则待深陷泥淖才发觉不该迈步,对谁都是伤害。

他掀开帷幔,唤人备上凉水。

云飞趁机提醒主子:“长公主殿下昨日曾派人来,称来了一些贡品樱桃,请殿下过去品尝。”

“知道了,晚些时候就去。”

下朝后,谢泠舟径自去了长公主府,正巧三殿下也在。

见儿子进来,长公主幽幽叹道,“可算是来了,你们小年轻一个比一个忙,连你那小表妹也是光顾着和谢泠屿出去游玩,本宫老了啊。”

三殿下刚从姑母口中得知她和崔寄梦相约游玩的事,笑说:“姑母还能被人称为姐姐,怎就老了?”

长公主挑挑眉,拈起一颗饱满的樱桃,其形如桃,圆润似璎珠。“老了就是老了,像干瘪的樱桃。”

看到儿子跟冰墩子似的坐在一旁,揶揄:“怎不把你的小表妹带来?小姑娘跟樱桃一样,喜人得很。”

谢泠舟兀自拈起一颗樱桃,观赏奇珍异宝般端详,眼底蕴藏笑意。

嘴上淡道:“她不得闲。”

三殿下添油加醋,同长公主戏笑道:“表弟是守礼君子,姑母这样说他会不高兴的。”

长公主附和:“也是,姑母险些忘了,寄梦是阿屿的表妹。”

而谢泠舟一如既往的沉默。

三殿下自讨没趣,看着他手中樱桃道:“樱桃古称莺桃,因甜美多汁,黄莺极喜啄食,故又名含桃。”

三殿下本是随意一说,方说完,谢泠舟却不知想起什么,端凝手中朱果,任其在指腹轻轻滚动。

记起梦里胡乱作的诗,欲催巫山寄梦来,雪顶朱樱任君采。

寄梦,巫山。

从前因不愿越礼克制着不去想的名字在心尖滚过一遭,青年轻轻垂下长睫,嘴角极微妙地勾起须臾。

又想起昨日二弟和那纨绔子弟的对话,指端愈发用力收紧。

果子被捏碎,汁水溅开。

谢泠舟若无其事伸出帕子拭手,帕子上留下鲜红的印记。

长公主蓦地想起儿子幼时吃西瓜把前襟染红的样子,难得散发些母爱来,“啊呀,这怕是洗不掉了。”

走之前谢泠舟同长公主道:“儿此前在宫里尝过一道点心,叫白玉樱桃糕,听闻那御厨如今在母亲府上,想带一份回去给祖母尝尝。”

那御厨是陛下见妹妹好口腹之欲,遣到长公主府里来的,其手艺堪称一绝,难怪谢老夫人念念不忘。

长公主嫁给谢蕴时才及笄,对掌家之事一无所知,常搞砸事情,但谢老夫人一直对长公主很好。

因而她对老太太尊敬有加,未待谢泠舟说完,潇洒摆手:“早说呀,回头我让厨子做些,差人送去。”

谢泠舟同母亲道了谢,又道:“既是要送,府里其他人若没有,倒显得母亲厚此薄彼。”

长公主嗤笑一声。

这小子说话弯弯绕绕的,原是想绕到别处去,她转身同三殿下说:“其余人能不能吃到不要紧,要紧的是家中弟弟妹妹和小表妹,得一饱口福,姑母说得对不对?”

三殿下合上折扇,在手上一拍:“果真知子莫若母!”

谢泠舟回到谢府时,已是晌午。

正逢谢迎雪抱着猫在园子里玩,同他行过礼后,举起猫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哥哥,你看它是不是胖了?”

“是胖了些,养的很好。”谢泠舟看着小白猫,语气不由温和了些。

又说:“你表姐院里也有只猫,若怕猫孤单,可带去同她的作伴。”

大哥哥对自己越发温和了,谢迎雪心里高兴,带着小白猫就要去找崔寄梦,被谢泠舟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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