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就撂在这儿,你想离开
&esp;“我话就撂在这儿,你想离开,除非我霍骠死了。”
沉拂砚胸膛起伏,将满腔的不甘与愤懑压下去。
反抗有什么用?除了自取其辱,还可能连累无辜的人。
“我的证件都在家里,没法儿买机票……”能拖延一天,一个小时也是好的。
“砚砚是觉得你老公买不起飞机?”霍骠哼笑一声,拍拍她圆翘的小屁股。
霍骠一行人是开私人飞机来美的。
美国法律规定,私人飞机每次起飞,飞行航线和降落地点必须报备空管局,经允许才可以起航。但实际操作上,只要有自行起降的地方,并且远离机场和军事基地,基本没人去管,偷飞的现象十分常见。美国上空已经不止一次发生小飞机撞楼失事。
霍骠拥有1架波音,2架湾流喷气机。这次出行驾驶的是最新交付的湾流iv。飞机按照他的要求改装过,拆除了大部分座椅和床位,取而代之的是宽敞豪华的休息室,双人床,大理石浴室和厨房。为了谁,不言而喻。
他在美国共计四处豪宅,并建造了飞机跑道,可以说是来去自由。
他的手下为他拉开车门。他搂抱着沉拂砚坐进去。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银刺,原厂特别定制车型,比普通版加长61,比普通银刺高55,顶级豪车,比刘锡的车宽敞多了。
霍骠撑开两条长腿,懒洋洋地往后昂肩,让沉拂砚跨坐在自己身上。
沉拂砚不经意瞥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她一眼就看出是苏格拉瓦。一时心神恍惚。过去一年多的时光,像是做了一场梦。
“开车。”霍骠偏额对着话筒淡声吩咐。
两旁一盏盏路灯像流水一样倒退,光影渐渐连成一片。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霍骠掐起沉拂砚的脸,饶有兴致地端量她。
车行驶得风驰电掣,窗外的景物很快变得陌生。沉拂砚方寸大乱,张皇地摇着头,“不、不要……我不……”突然用力攥住霍骠的手,粉色的指甲撇得发白,“霍骠,我不想回去,求求你。”
“不回去可不行。”霍骠似被揭了逆鳞,脸色铁青,甩开了她的手。
他盛怒之下,力气很大,沉拂砚被余力带得身子倒仰,滚瓜似的往后跌落。
霍骠微惊,手疾眼快扣住她腰肢,将人揽回怀内。
沉拂砚脸色煞白,眼角不断往外沁着泪液,眼珠子湿漉漉,乌密的睫毛凌乱沾在眼皮上,“求你,放过我……霍骠,你放我回家……”可怜巴巴的,又有种说不出的娇弱媚态。
俩人贴得很近,少女又甜又奶的体香弥漫在鼻尖儿,霍骠被她撩起一股燥意,怒火中掺杂着欲火,还有些微妙的抑郁堵闷。
哭成这样,他是恶霸流氓,还是洪水猛兽?
“回家?你他妈回哪个家?我是你男人,我在哪儿,哪儿才是你的家。”胡乱去抹她眼下泪水,薄如蝉翼的雪肌被粗糙指腹划出几道刺眼的红痕。
霍骠胸口燥意更甚,懊恼混裹着心疼,眼睑沉敛着往下压,“沉拂砚你别他妈给老子蹬鼻子上脸。你闹这么一出,老子没骂你没打你,够惯着你的了。”
沉拂砚试图跟他讲道理,“强扭的瓜不甜。其实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一言不合就起争执,总是闹得很不愉快。分开一年多,你我各自安好,不也挺……”
“扯他妈犊子!”霍骠额角迸起紫红的筋络,从裤袋掏出烟盒,夹起一根,没点燃,咬在嘴里,气得手指都微微抖着。
“各自安好?”他怒极反笑,“你偷偷跑来美国,考大学、念书、交朋友,你是过得逍遥快活。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霍骠记不清多少个夜里,他整宿整宿地站在窗前,抽着烟,望着天色一点点放亮,心里想的,全是那个不告而别,抛弃自己的女孩。有时太过痛苦,甚至生出过冲动,如果一直找不到她,不如自我了断算了,一颗子弹的事儿,何苦每日受这种钝刀子割肉的零碎折磨。
沉拂砚心尖儿一颤,才注意到霍骠瘦了很多。
并不是她对霍骠毫不在意。变故徒生,她一晚上都担惊受怕,脑子浑浑噩噩,况且霍骠气势太盛,挟裹着怒气更是盛气凌人,她躲还躲不过来,更别提仔细端详他。
沉拂砚有些内疚,也有些心疼,指尖儿轻触他瘦削支楞的脸颌,态度很温柔,“对不起,霍骠,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霍骠怔愣了瞬,胸口起伏着,嗓声哑涩,“没关系,”握住她的小手,脸往她细嫩的掌心蹭,“宝贝儿,只要你以后都留在我身边。其他的,我无所谓。”他不在乎沉拂砚为什么要走,他只要求她不再离开。
这样的霍骠让沉拂砚更加愧疚,然而很快就被一种绵密的,让人胸腔窒闷的束缚感取代。
她抿了抿唇,抽回手,“两个人在一起讲究你情我愿。”漂亮的杏眼深处,隐隐有些漠然和不耐,“缘分天定,我俩没有缘分。你能不能别再强求了?”她蓄意挑起霍骠的怒火,说完却胆怯地先捂住自己的脸。
霍骠没有发怒,“呸”的将洇湿了的烟吐在地上,“老天爷忙着呢,没空管底下男男女女之间的屁事儿。”拽下她的手,摸着她漂亮的脸蛋,“别怕呀心肝儿,说过不打你。”
勾唇轻笑了声,笑容里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残忍。
炙热的呼吸喷在沉拂砚口鼻,辛辣的烟味让她蹙起眉。
“为什么不能强求?我霍骠想要什么,不求天,不求地,我自己去拿,拿不到,我就强抢,抢到手,就是我的。”抢不到怎么办?真的想要,那就继续,反反复复地尝试。
如果这件东西很重要,比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紧,正如眼前的女孩儿,哪怕是豁出这条命呢,他也绝不放手。
“我话就撂在这儿,你想离开,除非我霍骠死了。”霍骠拍拍她惨白没有血色的脸皮,“你自己死了都不成,宝贝儿。就算你咽了气儿,烧成了灰,也要以我霍骠妻子的身份,葬入霍家的祖坟。”
妻子。
他说的始终都是妻子。
沉拂砚僵硬地蜷起手指。我错了,她想。
霍骠手上没戴戒指。她在国外也时常看报纸、新闻,留意国内的时事动向。霍家联姻不止在港澳,在全国都算得上是桩吸睛的大事儿,不可能没有媒体争相报道。
仔细回想,那通电话里,霍骠从头到尾都没有应下他兄长的要求。
看来霍骠没有欺骗自己。他没打算娶别的女人。
她不该离开霍骠的。
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难怪都说糊涂是福。如果她不曾逃离,她就不会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在霍骠身边,远比在他身边快乐。
无从比较,心理就不会有落差。沉拂砚宁愿自己始终糊里糊涂,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