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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叶光澜悔不当初巨大的悔恨与遗憾几乎将他击垮

 

叶光澜悔不当初,巨大的悔恨与遗憾几乎将他击垮

沉拂砚眉心一跳,肘抵在他胸前,想与之拉开一点儿距离。

霍骠收紧铁钳似的胳膊,把人死死勒在怀内,“乱动什么?头不疼了?”心里更来气儿,脸往叶光澜的方向偏了偏,“叶先生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叶光澜心里一个咯噔,俊秀的脸庞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几近仓皇的往后踉跄一步,想开口抢先跟沉拂砚解释,“拂砚学妹,我是——”

“你是个有家室的人。”霍骠饱含恶意地打断他,“既然已经和赵端琳小姐登记,身为人夫,就该与其他异性避嫌。怎么着,叶先生难道还肖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沉拂砚脸上也失去血色。她之前就知道叶光澜跟赵端琳订了婚,因而跟他的来往始终是疏离有分寸的。方才她刚下车,正好叶光澜跟他的朋友从夜总会出来。叶光澜见了她很激动,把朋友打发走,不顾苏格拉瓦铁青的脸色,上前柔声询问她的近况。

叶光澜的朋友与客户约在这所夜总会谈项目。客户是内地商人,英语和粤语水平都不怎么样,叶光澜朋友的广谱也说得磕磕巴巴,二人大部分时候处于鸡同鸭讲的状态。偏偏商谈的内容比较敏感,叶光澜朋友不敢随意找翻译,记起高中时的好友兼学弟叶光澜这些天休假回了国,就把精通普通话的叶光澜喊来帮忙。

沉拂砚自诩与叶光澜并无逾矩,然而霍骠一通阴阳怪气下来,她轻易被绕进去,彷佛也成了霍骠嘴里不懂得避嫌之人。

……你怎么跟她孤男寡女呆一块儿?万一被外人看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记起很久以前,赵端琳撞见她跟叶光澜在一起,曾说过些很不客气的话。

也许霍骠是对的。她跟叶光澜过去对彼此抱有朦胧的情愫,叶光澜到现在心里都放不下她。他既然已经结了婚,有了妻子,自己也许连话都不该跟他说,就算是偶遇,也该第一时间避讳,以免造成误会……沉拂砚突然觉得无地自容,本就夯沉的脑袋乱成一团,神经一抽一抽,疼不可忍。

“学妹,”叶光澜不再理会霍骠,神情惨淡地望向沉拂砚,希望她回头看自己一眼,“我之所以答应跟她登记,是因为我看了那张照片……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叶光澜收到沉拂砚和霍骠拥吻的照片后心灰意冷。既然沉拂砚与霍骠是两情相悦,母亲又一再苦苦哀求,他索性顺从父母与族里长辈的意思,跟赵端琳办理结婚证明,至于摆酒举行婚礼,他漠不在乎,只推说学业繁重,精力不济,日子订在大学毕业之后。更重要的一层,他其实是为沉拂砚考虑。照片来自霍骠,霍骠肯定知晓自己爱慕沉拂砚。他与赵端琳坐实了夫妻名分,想必能让霍骠释怀几分,不至于继续猜疑沉拂砚。

然而今晚所见,与他想象中大不一样。沉拂砚见到霍骠之后的反应,让他察觉到异样。他有些不甘,如果沉拂砚并不是真心喜欢霍骠,他的忍痛放弃便显得尤其可笑。同时还有些莫名的不安,也许把沉拂砚交到霍骠手上,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他心乱如麻,一时竟忘记了自己已婚的身份,直至霍骠出言嘲讽。

叶光澜悔不当初,巨大的悔恨与遗憾几乎将他击垮,声音逐渐哽涩,眼尾泛红。

语焉不详的一段话,沉拂砚却听明白了,忍不住回头瞥去一眼,随即怔愣在当场。

叶光澜安静地看着她,睫毛濡湿,眼眸里无声地蓄着泪,神情脆弱而哀伤。

他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自沉拂砚认识他以来,他一直是隐忍而克制的。

沉拂砚眼眶一酸,也迅速浮起泪意。

霍骠眉骨一挑,满脸的不耐烦。

软弱,优柔寡断,这样一个男人,他娘的,沉拂砚究竟看中他什么?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连教训一下叶光澜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况且真打了他,沉拂砚恐怕要哭哭啼啼跟自己闹。过几日跟他祖父见个面得了,让他管好自己的孙子,赶紧远远送回伦敦,年内不许归国。不然,休怪他下手狠辣,不留情面。

霍骠垂下眉梢,手指强硬地扳过沉拂砚下颌,令她正对着自己,胳膊将她细软的腰肢勒得更紧,“瞧这委屈劲儿。怎么着,要不要哥哥给你们清一下场,让砚砚跟你的学长好好掰扯掰扯,嗯?”

嘴上说的和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沉拂砚耳畔传来瘆人的齿根龇磨声,她从霍骠血丝网布的猩红眼眸里,读懂了他濒临失控的情绪与无声的威胁。

沉拂砚将脸埋进霍骠胸膛,“他是我高中一个学长,我们久未见面,聊了一下各自大学的事情。既然他已经结婚,男女有别,往后我跟他很该保持距离,以免招致他妻子误会。”

冷冰冰的一番话,如同一把刀,狠狠扎进叶光澜心里。

周围出现短暂的寂阒,连空气都彷佛被冻结住。

叶光澜脸色灰白,浓烈的血腥气从喉头翻上来,他死死咬住舌尖儿,差点儿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陆长翮和苏格拉瓦神色复杂,都有些同病相怜的不忍,不约而同移开视线。

沉拂砚也不敢再回头看叶光澜,而此时她的头更是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微微喘息着对霍骠说,“霍骠,我头疼,口很渴。”嗓音发颤,带着明显的哭腔。

霍骠摸摸她沁凉的额头、颈脖,蹙起眉,“被风吹着了?”晚点儿恐怕会发热。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沉拂砚身上,“进去喝碗热糖水,我就送你回家。”转头吩咐苏格拉瓦,“你现在先开车去接闵医生。”沉拂砚一到家,闵怀洲就可以给她看诊。

他拦腰将沉拂砚抱起。陆长翮走过来,“拂砚妹妹不舒服?”伸手探她额头温度。

“一直嘟囔着头疼。”霍骠把外套裹严实些,将她大半张脸遮住,“进屋再说。”

脚步声渐渐远去,叶光澜一动不动,头始终仰起,直至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上方都没有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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