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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虞的,不过他自知理亏,也就只是隔着些距离,静静地跟着。
靖翎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后,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但折腾大半天,体力早就耗磨得差不多了,这竹林似乎平日通行的人也不多,径路不明,没多久靖翎便被断在地上的竹节绊倒。
手掌破了皮,血红一片,格外刺目,靖翎踉跄地起身,这才发现伤了脚踝,踏在地上,痛意椎心,靖翎皱着眉,瘸拐的走了两步后便被人拉住了衣袖,不用想也知道是鹿原,靖翎使劲地甩了手,没挣开,回头看去,便见鹿原含指吹哨,哨音响亮。
「殿下,得罪了」像是在为违背靖翎的要求致歉,鹿原开口时神色诚恳,但动作倒是有些霸道的将靖翎拦腰抱起,往来时路走回去。
不远处马蹄声渐近,鹿原的马显然聪慧认主,听闻哨音自己寻了过来,两人一马在径路中相会,鹿原将靖翎抱上马背,调了马蹬,确保靖翎安坐其上,这回他没有上马,只是牵着缰绳,领着马延着竹林小径缓缓行去。
此处离肃王府有段距离,等走到了,天色已然向晚,王府外,鹿原的副将候在门前,神色忧虑,在见到徒步归来的鹿原和马背上的靖翎才放松了神色,快步走来接手了鹿原手中的缰绳。
此时,他们身后有快马蹄声传来,靖翎回头看去,一个令官风尘僕僕,在他们身边勒马,对着鹿原道:「王爷,北境战报,大捷!」
鹿原睁大了眼,走到令官身边伸出手,令官赶紧从衣兜里拿出了战报,鹿原接过,他看着上头的字,嘴角勾起了笑,回身对着靖翎,他双手捧着战报,向着靖翎献去。
靖翎看着鹿原,那双黑瞳里有种看不明白的情绪,靖翎觉得有异,但还是一手接过,战报寥寥几字便交代了努伸残党和寒麓支部已尽数伏诛的消息,确实是大捷,这么一来,困扰靖氏历代的北境势力已经瓦解殆尽,再无威胁。
「靖翎殿下,平野信守诺言,后患尽除,而您要的真相,若平野还一息尚存,一定全数相告」鹿原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平静,平静的吓人,靖翎抬眼看他,惊惧的发现他已抽剑出鞘,往自己腹上刺去。
「不要!」靖翎喊出声时,副将和令官也见着了异样,但鹿原对自己丝毫没有留情,副将抢到他身边时,长剑已经刺穿腹部,瞬间的剧痛让他即刻白了脸,颤抖的跪倒在地,但一双眼还是看着靖翎。
「羽儿」他喃喃的念着靖翎的小名,握着剑柄的手作势要拔剑,副将赶忙一个抬手敲上鹿原的后颈,将他击昏,以免他抽剑致使瞬间大出血,然后对守卫在王府前被突然的变故吓呆的门卫下达指令,让人赶紧去请江伦。
马背上的靖翎看着鹿原的副将和令官手忙脚乱的撑着鹿原的身子,看着渗出的血染湿了创口附近的衣料,她恍然大悟,这段时间她以为已经剖心相对,但鹿原其实只是在她眼前藏着演着,就一如她窥查到的一般,鹿原想带着那个秘密入土,即便被她识破,鹿原也没有真的改变主意,而是迂回周旋,甚至装出了年少时的模样来煳弄她。
眼泪滑过脸颊,靖翎咬紧了唇,颤抖着去拉马的缰绳,调转马头,策马离去。
五十、定是误解
鹿原睁眼时,先是看到了自己屋里的床榻帐顶,再入眼的便是江伦长了稀疏鬍鬚的脸,「王爷?」江伦注意到他甦醒,赶紧加快了裹伤的速度,然后替鹿原阖上了里衣。
「殿下呢?」鹿原侧头看向床榻外侧,江伦跪在自己榻边,药童德子在几边收拾着药箱,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江伦知道鹿原口里喊的殿下是指谁,一时竟有些不好开口,在鹿原拧着眉的热切眼神中,他叹了口气道:「她…您刺伤自己后,她便骑马走了」
走了?鹿原愣住了,片刻后才问:「可知去哪?」,江伦颔首道:「吴副将当下便派人跟去,回报说是,入了宫中」,他话才说完,鹿原便撑坐起身,欲要下榻,江伦赶紧出手挡他:「王爷不可,您虽下手时避开了要害,到底费了工夫才止住血,要是再撕开了伤口,可就不好了!」
鹿原缓下动作,却没有要听话的意思:「江大夫,劳您去替我传个话,让章泽备车,我要入宫」
江伦无奈,只能让德子去叫人,自己扶着鹿原起身,小心着不让他动作太大让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崩裂。
在江伦的帮助下,鹿原更衣束发,出了房门,听他要外出入宫,匆匆赶来的管事章泽和吴副将带人抬来便轿,鹿原知道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也就顺从的上了轿让人把他抬到了车上。
车伕挥动马鞭,黑顶马车便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驶而去,鹿原从没觉得这段入宫的路程这么漫长过,好几次,他掀起车帘,却依然只在途中,他得儘快见上靖翎一面,他的羽儿,定是误解了自己,看着车帘外马蹄扬起的尘土,即便知道难,鹿原还是出声让马伕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