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
蠕动的触手又悄悄缠上他的脚腕,克兰德猛然睁开眼睛,欲挣扎着坐起来却又因浑身酸痛而无力地倒下,砸在干草堆上时后背的刺痛驱散了梦魇。瑞切尔已经走了,禁闭室里却永远留下了她身上的海腥味,使得墙上字字泣血的悔告书在克兰德眼中模糊成了瑞切尔嘴里吐出的污言秽语。
他坐着发呆,然后慢吞吞地扶着草堆站起来。突然,一股冰凉的黏着物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滑落。克兰德愣愣地向下一摸,用手指搓了搓。
记忆又涌入他的脑海。第一声干呕从他的肺腑中冲出,随后他趴在床边呕得直不起腰。然而地上空空如也,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反倒是眼泪争先恐后地从干涩的眼眶里涌出,滴滴答答打湿了一小片。
瑞切尔再一次见到他时,克兰德好像一座雕塑,眼睛看着前方,没什么光彩。红发的小姑娘贴心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餐饭——虽然只少了一点儿,但好歹不是原封不动,她轻车熟路地抽走克兰德手中的圣经,随手丢在桌上,转而以自己取而代之。
克兰德垂眼看她毛茸茸的后脑,没什么反应。瑞切尔双手环住克兰德的腰,埋在他的腹部嗅闻着。感受到主教大人体内无法祛除的海洋气息,她简直激动得要发抖,而过量的情绪需要发泄的余地。
瑞切尔先是摸上他的脊背,确认伤口已经结痂。随后她不安分的手又向下摸去,表达自己不言而喻的另一个目的地。
木头人终于动了,他扭了扭,排斥瑞切尔的进入。瑞切尔抬起头,疑惑不解,问:“你还没做好向神献身的觉悟吗?我的信徒?”
克兰德无暇顾及瑞切尔口中什么信徒不信徒,历经两日痛苦与纠结,他深知自己无力反抗这个顽劣的所谓神明。他的眉眼间只有屈辱与疲惫:“但我有另外的条件。”
瑞切尔并不介意信徒对他们关系的扭曲与玷污。她明蓝色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克兰德恍惚间都要以为他们真的在缠绵悱恻和耳鬓厮磨。
女孩满口答应,丝毫不以为自己没有实现信徒愿望的能力。
她不在意克兰德接下来的话,自顾自摸进克兰德的臀缝,穴口仍有些红肿,但无伤大雅。她在入口处打着旋儿,痒意和羞耻却唤不起他的欲望
“有点干啊。”女孩用天真的口吻说。克兰德只是睁眼看着天花板,仿佛瑞切尔不存在一样。
“不肯说话吗?主教大人?”瑞切尔兴致不减,不管不顾地挤进干涩的甬道。
有点痛。克兰德想。
“您在听吗?”红发的女孩说,“您在流水哦!”
她用一根手指在克兰德的体内圈圈点点,身体的主人是那样麻木冷漠,但这具身体的内里自动地接纳了瑞切尔的入侵。
女孩加了一根手指,两日前的记忆回溯,他有了一种危机感——对那些粗壮物事的恐惧。
金眸中射出的灼热视线,永无休止的沉沦之海。他正在向欲望的深渊滑落,他的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感受到了。
瑞切尔加快了手指抽送的速度,恶意地挑克兰德的敏感点进攻。他听到了水声,弥漫在她沾满体液的白嫩手指和他的殷红熟透的秘密花园。
羞耻感让他双颊浮上一层薄红,同时他悲哀地发现,他的前端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微微挺立起来。
“看来你比较喜欢手指吗?”女孩用空着的一只手抚上了他脆弱的阴茎。克兰德没有回答,但他的内心可耻地承认了。灵活的手指进出着,他的身体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地爬遍全身。而收缩的穴口泄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瑞切尔对此大为满意,认为克兰德终于上道,于是召唤了她身体的另外一部分。
女孩柔软的身体压上来,唇瓣落在克兰德脸上,如同花瓣。而在她的后方,几条粗壮触手缠在了他的脚踝将他的腿分开,又毫不留情地闯入了被它的主人开发良好的禁地。
将他的唇叹得红肿后,瑞切尔松开了他,悄悄向他的耳边说:“自己弄给我看。不要让我失望哦!”克兰德盯着他…目光因情欲而软化,几乎带着勾引的姿态。
“嗯?”少女歪了歪头,他体内触手听话地狠狠按住那处敏感的腺体,他失声叫了出来,尽力维持的冷静如大厦倾倒,荡然无存。
克兰德颤抖着手指抚上前端,原本并不陌生的动作因另一个人的注视而变得僵硬死板。
偏偏这人的眼睛是这样澄明的蓝色,他无由地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天穹之上的光明神。祂是否也在注视这黑暗淫靡的一角,看着他的信徒沉沦?
或许是为了惩罚他的野心与不忠。但克兰德无法挽回,再拉不住这脱缰的野兽,干脆一错再错。
“我要……嘶,我要干净的衣食。”他努力绷着脸假装自己没被情欲胁迫,少女埋头吃他的奶,闻言抬起头,舔了舔水亮的唇瓣。
“那就看主教大人的努力啦!”
“可你答应我的!”克兰德有些着急,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是呀是呀,”女孩的触手在他体内扭动,“但也没说不加条件嘛。你的小伙伴快到了咯。”她好意提醒。
泪与欲之间,克兰德不记得自己究竟泄了几次,只是这次性交——或者对他来说是交易,并没有持续太多久。瑞切尔消失前承诺了许多,这稍稍令他感到安慰,哪怕用冷水碎布清理自己身上的浊液,心中的怨恨也不如上次事后般汹涌。
克兰德瞪着眼睛,机械地擦洗大腿内侧,直到腿肉微微泛起粉红,才一把将毛巾甩远,嘴里吐出几个属于下民的脏字。
几个深呼吸,他迫使自己将思绪沉淀下来,去仔细地想一遍这几天发生的事,以确保局面扭转,使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他既然可以从普通神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那么面对一个爱拟态人类女孩的东西他依旧可以通过谋划寻找优势。克兰德这样想着,心中的思绪细细织成一张网,筹谋着新教大计。至于这面网究竟有多么填密牢固,克兰德不敢深想。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瑞切尔没再出现在克兰德面前。但桌上多出来的食物衣被与地板上莫名出现的水渍,向克兰德传递着她来过的信息。
这样暗流涌动的日子,在一行又一行字迹端正的教条中随着瓶里的墨水消逝,平静得让他本就弯弯绕绕的心便加深刻极端地猜疑。于是他开始自我作贱式地克兰德如此比喻想她到底什么时候来。
墨水从笔尖渗漏,糊了纸满张,在幻想新教建立、壮大,千万人为他的加冕而欢呼与忧患潜伏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拖进黑暗中操一顿的触手怪两种心情之间,克兰德的心神波动不定。他的眉头时而舒缓,脸上洋溢着虚幻而幸福的笑容;时而却又被阴云笼住?沉郁锁着他的脖颈,叫他喘不上气来。
冰火两重天的炙烤倒让人觉得不如将抉择的权力交给另外一个角色才好,他也能借机摸清对方的意图,使得胜算再多一分,哪怕牺牲自己的肉身。
“神会体谅我的。”他喃喃道,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笼统的所谓不知何神,恰恰见证了一个无信仰之人的迷茫,上帝到底是谁呢?那些穷尽路数之时脱口而出的呼唤,真的是人间的孩子在呼唤他们共同的天父,还是多年来反复吟咏背诵那些教义神论而培育的“惯性”呢?
惯性,一个来自无神论狂徒的词汇,那害他下狱的禁书的部分。
他始终不敢承认自己真的在等她,让她来抉择自己的命运。将自已交到别人手中,只有软弱的人才做这种事。
“唉!”他重重叹气,将一页笔记杂乱的纸张撕碎,就着烛火烧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