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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折翼

 

那一夜后凌霄许久再未出现,只有贴身服侍的宫人将他看得牢牢的。

凌霄给他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一方宫殿,哪怕是殿门也不许晏云思踏出半步。桌椅也全换成了圆润没有棱角的,行动处便有宫人随时看着,唯恐他伤到自己出了意外。

这里的布置却是完全符合他一贯的品味,清雅幽静简洁高贵,没有喧宾夺主过于繁致的装饰,也并不如寻常人家般朴素,连墙上挂的画,瓶中插的花,也尽是他不为人知的喜好。

凌霄不来,宫人不能多言,云思索性便不问,只当那一夜不过是一场噩梦。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一日外面又落了场雨,淅淅沥沥只闻雨声,再无人迹烦扰。

他终于开口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听他终于肯说话,为首的宫人溪月惊喜极了,连忙回道:“今日霜降,一天天地冷起来了。”

云思若有所思地垂眸道:“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您……可是觉得闷得慌?”溪月试探着道。

云思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不知道凌霄究竟留着他想做什么。自城破之日已过许久,他对凌霄而言再没有任何价值。若是要凭借他掣肘什么人,云思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能有谁为他所牵绊。

家族早些年便已举族南迁,少时的好友各自流落在外,连太子也消失于市井下落不明,他在这苍茫茫世上,早已是孤身一人。

若是如那一夜般,贪恋这具身体……云思自嘲一笑,若只是如此,总归会有厌倦的一天,只是不知他还要忍受多久的折磨。

他并不怕死,早在王族迅速衰微只时他便明白,这一生只会与江山共存亡。而今最后的城门在他手上洞然大开,他早已存了死志——

却又生生磋磨许久。

临近傍晚时溪月满心欢喜地要为他换了装束,云思皱眉挡开了她要为自己束发的手,任由乌发散于身后。

“既不见人,何必做这些姿态。”云思道。

溪月拿着玉梳不知所措,小声道:“可是今夜陛下要来……”

云思未料到这样的回答,只觉得满心好笑:“纵然他来又如何?这条命随时给他,但若要为他梳妆打扮,告诉他便死了这条心吧。”

溪月听他随意顶撞,吓得也不敢再说话。

到了夜里凌霄果然来了,却带着满身的风雨与凛冽杀意,云思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只站在那里冷漠地瞥一眼,跪了一地的宫人便大气也不敢出,只余云思立于人群中戒备地与他对视着。

“都滚出去!”凌霄骤然暴怒喝道。

宫人忙惶恐应着:“是——”,边躬身退了下去。

凌霄冷声道:“为何不跪?”

“跪?”晏云思讥讽一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倒没学过跪乱臣贼子。”

凌霄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堪称暴戾,却听他忽然大笑,眼中却分明一片冰冷没有一分笑意,伸手一捉便将他捞入怀中,紧紧地攥着手腕,将那本就白皙的肌肤攥出一片青白。

“晏大人,你巴巴地递信求我时可不像今日这般有傲骨。那天夜里在我身下哭求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不会被我这乱臣贼子压到床上?”

“还是说,晏大人食髓知味,想念我这乱臣贼子的床上功夫了?”

“你——!满口淫语!”愤怒与屈辱骤然涌上心头,云思气得简直想要痛骂,却从来也不会应对这样的胡言乱语。

他又迅速冷静下来,冷笑道:“你想要的不过是这副身子罢了,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难道便能遮住你那肮脏心思?”

凌霄大笑:“对!说的没错,我对晏大人自始至终抱的都是这样肮脏的心思!不过晏大人难道以为只有我这个乱臣贼子想要你那身子?”

“你、你胡说些什么!”云思有些慌乱地斥责。

“我便让你瞧瞧,多少人藏着这样的好心思!”凌霄阴沉着脸将他向外扯,云思被他猛然一拽脚下不稳险些跌倒,他却不管不顾,一路扯着他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雨不知何时停了,树叶还滴滴答答地坠着雨,空气黏附在身体上,潮湿得几乎喘不来气。

步辇行到到一处废弃的宫殿,凌霄将他猛地往里一推:“去瞧瞧吧!”

殿内满是灰尘,一呼吸便呛入满口的潮湿灰败。脚步声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云思犹疑地推开一扇门,只见里面地上坐着一个肮脏的身影,衣服上满是污渍与血迹,蓬头垢面地缩在一个角落里。手上拷着镣铐,赤脚上是两条粗重的锁链,绕着柱子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云思一眼受了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人听见声响,慢慢地抬起头,深陷眼眶的一双眼见到他却渐渐有了神采,嗬嗬地喘着粗气,惊喜道:“云思?是你吗,云思?”

云思这才认出来,这竟是匆忙出逃却失了音信的太子。

他怔怔地立在那里,还未反应过来眼中已盈满了泪,猛得扑过去跪在了他身前:“太子殿下……是我,我是……云思……”

“你怎么成这样了……”云思慌乱地拿手去替他擦净脸,“你是什么时候……今天?对,是今天对不对?”

纪澶哽咽着望着他,不住地往后缩:“别碰我,云思……你怕脏……”

云思满心酸涩,哪里顾得上那些。

凌霄忽而冷冷开口:“真是一出君臣相见的好戏码啊。”

云思恨极,目光猛然扫过,如簇簇冷箭,黑沉沉的眸子教凌霄越发烦躁。

他走上前去,强硬地将云思与纪澶分开,将他拉入怀中,柔声道:“朕不是说要给你看看谁抱着那样的好心思吗?那人可就在眼前啊,你怎么还能往他身上扑呢?”

“你说什么?”被他身上的杀意一激,云思忍不住又咳了起来。这荒唐的话让他觉得可笑。

凌霄微微地笑:“说的就是你那青梅竹马的太子殿下,你那十多年的朋友,想跟朕一样在床上干你啊——”

他在云思耳畔轻轻地扑出暖息:“他想跟朕一样把你抱进怀里,脱掉衣裳,分开你的腿——干你啊……”

他奇诡地笑:“晏大人听明白了吗?不是别人,正是你那好太子殿下!”

那话如惊雷般劈入心中,只震得灵台一片混沌。身旁的纪澶在嘶吼,别信他,云思你别信他!

凌霄还在低语:“晏大人知道太子殿下每每酒醉,在床上和小妾云雨时,念的是谁的名字吗?知道为何太子殿下不敢让晏大人看他纳的姬妾吗?因为每一个美人都和晏大人何其相似!不不,不能这样说,天下间谁的姿容能与晏大人匹敌呢?”

他转向纪澶:“是不是,太子殿下?除了晏大人,还有谁能让你一听见名字就心急如焚呢?”

晏云思怔怔地看向纪澶:“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断怒吼的纪澶这时却安静了下来,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他对视。

云思的目光异常清明,无怒无恨,好似只是如从前一般再普通不过地看着他。

如此形容,不必明说他便明白了。他只觉得满心疲倦。

凌霄状似讶异:“太子殿下,朕说的不对吗?”

旋即他又笑道:“莫非一时惊喜,太子连想做什么都忘了。朕做给你看可好?”

未待云思有所反应,他已强压着云思吻了上去,直把他迫得不住往后倒,又被他的手撑着,只能艰难地承受着他粗暴的吻。

纪澶心绪骤然受激,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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