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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不如死之刑合欢犬奴现身

 

翌日。

”这等恶徒……“

”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知人知面不知心,活该千刀万剐……”

云州城这一轮惨烈无比的奸杀灭门重案,那丧尽天良的恶徒公开受刑、伏法就在今日。五剑刑堂外的院落里层层叠叠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提及陆清洵,皆都好似沾染了什么肮脏污秽,个个啧啧连声,满面鄙夷愤慨。

而这鄙夷,多多少少也牵连到了冷脸肃立在刑堂外一角的陆家少掌门,陆景辰身上。

陆清洵入了刑堂地牢后,陆景辰已经几日几夜未曾好生合过眼了。十天里,陆家连根拔起了十数个早早埋在师门内的钉子,又发了几封急信,请几位与陆家交好的叔伯赶紧归来为陆清洵伸冤。然而,路途遥远,终究还是赶不及今日。

虽说是五剑刑堂,但刑堂实则被云州晏家”藏月剑“,齐家”松风剑“,叶家”翠羽剑“这上三家牢牢把握。陆景辰这勉强撑着师门的少掌门百般奔走,竟连地牢都踏不进去,未能见陆清洵一面。

今日刑堂在内开堂,也只有上三家的数位长老与桃花阁一同参会。陆景辰竟被拦在了刑堂之外,说恶徒与他同门,理当回避,不得观刑。

”掌门师兄,要不然,我们就杀进去,把清洵师兄救出来,然后咱们一起仗剑云游去!“陆景辰身边,一个满眼通红的韶龄少女手按剑柄,咬牙切齿。

“……清洵他到此境地,是为我们师门上下百口。”陆景辰死死咬着牙,理智上想拦师妹,内心却也觉杀个痛快也未必不是条出路。

“若他当真要死在此处,我,我……”陆景辰一时想说“我们便将他抢出来,与上三家从此兵刃相见也无妨”;又想说“但清洵他以一己之身顶了罪,此刻又捉不到真凶,我们若冲动拔剑,不知要多少人死在这里…”他这几日挣扎纠结,竟到了此时还未想清到底该如何应对。

忽然之间,刑堂黑铁的大门间隐隐传来声音:“……陆清洵伤天害理,丧心病狂,原应抵命,但,刑堂决议,今日暂不杀此恶徒……”

按着剑柄的少女眼睛猛地一亮,惊道:“清洵师兄不会死了?”

陆景辰一颗提到腔子口的心悠悠落了下去,只喃喃道:“不死就好,不死就好……”

既非极刑,仗剑冲入刑堂救人便不必了。陆景辰心想,但凡陆清洵不死,总有机会慢慢缉拿真凶,到时总能真相大白。

而围观众人大多也听见了这几句话,霎时轰轰交谈起来,刑堂护卫大声呼喝着,陆家众人自然也并未听见刑堂中接下来的判语——

“……百口性命,岂能由他一命而抵……便以终身生不如死之刑,令他日夜煎熬,以身抵罪。”

陆清洵周身上着重镣,被压在刑堂地上,膝盖跪得生疼。上首齐家老东西说得冠冕堂皇,他倒忍不住以余光去看左首不远处的一双绣云靴子。

绣云靴子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上面则是一年四季裹到颈口的黑狐裘,却不知此人为何如此畏寒。桃花阁主柳栖寒日常见人时总是这一副打扮。一张白得有点过分的脸被漆黑狐裘衬着,那份俊秀总显得有几分阴森。

——所以这人穿青衣扮个小姑娘倒真有几分好看。陆清洵胡思乱想着,又想,什么“生不如死之刑”,大概就是柳栖寒昨日与他说的那条“生路”。

然而,陆清洵其实心里明白,云州这几起奸杀灭门的案子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祸事其实源自别处,是他意外招惹下的,就该他站出来抵罪偿还,总不好为此害了陆家上下近百性命。

真正的源头,是他半月前在陆家掌管的运渠中发现数载未曾登记的商船,意外见了几个被捆得严严实实做货物搬运的少年男女,杀了几个敢做这丧心病狂恶事的凶徒,又从那商船中翻出一颗被重重符咒包裹的暗红明珠。

纵然被无数暗色符咒重重裹着,那明珠仍散出一股令人心魂震荡的气息来,明显并非凡物。

他当时知道这颗珠子特异,未敢带回陆家,将这珠子托人寄去了一个他颇有渊源的友人那处,请他帮忙查看。然而,未等到回音,几场重案猝不及防,就把他拖进了这旋涡当中。这几日在囚牢中,也有人明里暗里问他这珠子去向。他甚至知道了这珠子名为“蜃珠”,是个千年蜃妖肚子里剖出的物事,颇为珍稀。

然而,有人要那蜃珠,又有人要他性命,若不是两边谈不拢,只怕他一条小命早交代在刑堂地牢里,也未必拖得到今日。

陆清洵正想着这些事,晏家家主的独子晏书恒忽大声道:“到底什么是生不如死之刑?总得与我们看个样子!”

陆清洵微微侧头,看了晏书恒一眼。这青年是“藏月剑”晏家如珠玉般宠着的大少爷,那几场奸杀灭门的惨案大概就是他的手笔。此刻这青年一身锦绣,大咧咧坐在审案台旁,倒好似这一切当真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坐在上首掌刑的齐家长老清了清嗓子,向柳栖寒道:“那自然。柳阁主说过,今日确是要我们看看那‘生不如死’的模样,我等首次判这等刑罚,也总要与我们开开眼。”

——怎么,“生不如死”还有个模子不成?

陆清洵几乎愕然笑出声来,却听柳栖寒声音平淡道:“自然有的,只是怕污了各位的眼,只锁在这箱里。既要看,便不要嫌肮脏。”

此刻便连洛清洵也忍不住好奇,跪伏在地上,也不免扭头往柳栖寒那边看了过去。——这人脚边确放了一口颇沉重的木箱,三尺余长,是放得进一个活人的大小。

柳栖寒弯下身,开了箱子一个侧边,从里牵出一条铁链来。

他一只白得看不见血色的手握住了生铁镣铐,慢慢牵出。而铁链的另一头——

陆清洵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个赤身裸体,被铁链拴着脖颈的活人。

那人身材纤细,肌肤白得如玉雪一般,被铁链牵着,小心翼翼地爬出箱子。

他四肢着地,屁股却仿佛下意识地左右摇摆,摆得一根深深插在双腿间的焦黄狗尾摇动不休。刑堂内诸人眼尖的,早看清这人下腹一根阳物赤裸裸地立了老高,在那阳物头部又不住淌着黏糊糊的液滴。这“狗”却恍若未觉,又张开口,一道口水自口角不自觉地滑落,拉成银丝挂在胸前。

“这,这是……”堂内诸人皆都惊呼一口气,晏家大少爷晏书恒猛地站了起来,惊叹道:“这便是桃花阁里藏的犬奴?”

柳栖寒淡淡应道:“桃花阁原本未调犬奴,近日合欢宗严长老来云州小住,随身带了一只,因此才能给诸位看看。

晏书恒眼睛发直,又追问道:“听说这合欢犬奴至淫至贱,每日只想着要…呃…”

他似想说“挨操”,又觉此语不雅,吞了回去,又不知该换个什么词好,只站在那里呃呃连声。

好在柳栖寒及时接了下去:“犬奴神智尽丧,全忘人心,战战兢兢,日夜摆尾求欢…说到’生不如死’,又有何种处置能与此相比。”

说着,柳栖寒随手翻出一截木棒般的物事,丢给地上那犬奴。犬奴双眼放光,好似得了什么难得的奖赏一般,摇着那截狗尾爬上两步,凑嘴到那木棒跟前,啧啧有声地舔弄,不住卷舌鼓腮,将那木棒竖起往自己喉咙深处吞。又来回摆动头颅,神情迷醉,下腹肉棒不住上下摇摆,竟好似是以那根木棒自己操着喉咙,就要操得熏熏然攀上欲望顶峰一般。

陆清洵定定地看着咫尺之间这只双眼迷乱、摇尾伸舌的犬奴,意识到此刻自己周身的颤抖是源于一种骨子里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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