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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莲的下场(上)

 

服了一片灵兽,月白袍子一尘不染,三千青丝被木簪松散挽着。柳眉细长,淡漠的凤眼睥睨天地,薄唇冲着李旬勾出道弧度。

“师尊。”李旬和燕寒躬身,向慕华行礼。

“呀,这便是你那几位徒弟吧?”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惹得两人抬头看去。一袭青衫的纤瘦男子款款走来,袍上用银丝绣着竹叶,乌发披散垂落,精致的五官雕在巴掌小脸上,纵是看惯了美人的燕寒也看愣了眼。

“你是谁?”李旬将这人上下打量,早在他露面那会便站直了身,除了慕华,自己可还没向谁低过头呢!

如此无礼的行为惹得白若净蹙眉,他带着点审视意味的将李旬上下打量,纵使短衫裹着身躯,也得以看出高大魁梧的青年有着副极佳的身材。粗眉厚唇,长相周正深邃,却因那对眼睛染上了戾气,看谁都像是在瞧不起。

想到这是在慕华身边,白若净立刻展开笑颜,柔声解释道:“我是宗主邀来的白若净,此次前来一是当个内门长老,二来是见见慕华师兄。”说完,还颇为娇羞的看了眼面若寒霜的慕华。

李旬只觉得这人碍眼,说话腔调都是自己讨厌的样式,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能当上长老。这么想着,他面上也不客气,语气冷淡的敷衍:“哦,原来如此。”

白若净一怔,没料到自己展颜一笑居然得来这么一句。还没等再说什么,就见慕华不满的扫了眼自己,那眼神冰冷不耐极了,好似他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干出兽谷。

“这回是又看上什么了?”慕华扫了眼燕寒,神色冷淡,“那只霓雀玩腻了吗?”

“没有。”李旬咧嘴笑着,将此番目的说出,“我杀了二师弟一只月狐做裘衣,打算捉只灵兽给他当赔礼。”轻描淡写的,杀生的孽障全然影响不到他。

“这样。”慕华吟首,终于将视线投在燕寒身上,示意他自行挑选。随后不顾白若净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向李旬,手掌附着在他裸露的手臂上,感受着萦绕在指尖的蓬勃生气。“喜欢裘衣与师尊说便是了,何必自己动手。”

燕寒挑选的动作一顿,倒是知道李旬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是谁宠的了。

“这点小事何必麻烦师尊。”李旬不动声色的躲过慕华企图攀上自己胸膛的手,他指向一头五尾赤狐,朝燕寒提议:“这五尾狐怎么样,和你也相衬。”

“……那就它吧。”燕寒愣怔,随即反应过来李旬是指他这头赤发,他朝师尊拱手示意,兽戒发出荧光,将那赤狐收入空间。

“……”慕华抿唇,倒是没说什么。

“师尊,我们一句挑好了。这就不打扰您和白尊人了。”燕寒恭恭敬敬,全然看不出先前的暴躁模样。

“嗯。”慕华淡淡应声,意料之外的没有挽留李旬。他只是伸手捏了捏李旬的耳垂,亲密的不似普通师徒。

燕寒眼皮微跳,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酸涩的气泡,也就在师尊面前的李旬才会如此乖巧了。

李旬也不再躲,任由慕华摸着耳垂,状若无意的开口询问道:“师尊,守在谷口的青衣是谁呀?模样长得真好,我都撞见他几回了。”

慕华摩挲的动作微微一顿,收回手,眼底升起淬毒的妒意,语气森然:“我会去查查。”

“那就多谢师尊了。”李旬笑得灿烂,适时在脸上显出几分羞赫,看得慕华气息紊乱,“毕竟,我可喜欢的紧呢。”

直到两人离开,被使若空气的白若净这才收回一直落在李旬身上的目光,他藏于袖中的拳头死死握着,面上却不显分毫异色。

“师兄,你当真要为徒弟前桥搭线呐?”

慕华懒得将多余视线分给这人,心中盘算着如何处置李旬口中的那人,敢夺走旬儿的目光,真是活腻了!

已然到了谷口的李旬自然是不知道慕华的念头,只是在经过那名青衣少年时停驻,毫不掩饰的释放恶意,讥讽的笑容令人头皮发麻,“你运气可真好。估计师尊马上就要召见你了,希望下次过来还能再看见你。”

燕寒在一旁冷眼看着,知道李旬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是借着师尊的手惩处这个出言不逊的小人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青衣慌了心神,得到的却只有李旬耐人寻味的眼神。

城郊,荒庙。

庙外磅礴大雨,墨色的天穹时不时传来轰鸣雷声。

张虎坐在火堆旁,淋湿的短布衫架在一旁烤着,此刻露出一身壮硕的腱子肉。“这贼老天,偏偏在我要赶路的时候下雨。”他骂骂咧咧的薅了把头发,雨水从湿漉漉的头顶蒸发,远看像是一颗冒烟的脑袋。

“小兄弟,可否允许我等进去避避雨?”一道声隔着雨幕传来。

张虎循声望去,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在庙外喊话。他点点头,粗犷的嗓音隔着院子都能听得清楚,“是间荒庙,要躲雨进来就是了!”

得了张虎的首肯,男人往后招了招手,领着一行人抬着轿子进了院子。

“多谢这位小兄弟了,不然这荒郊野外的一时还真找不到地方避雨。”方才喊话的男人此刻朝张虎致谢,眉眼如鼠,双颊也凹陷着,像是从未吃饱过似的。

身后的几个家丁将轿子安置好,便恭敬的守在一旁,轿帘掀起,露出一张洁白小脸。柳叶眉杏仁眼,眉间一点绛红,活脱脱一副男生女相。小少爷也没料想到庙里还有个打赤膊的壮汉,眉头微蹙,目光扫过那片麦色的肌肤,眼底多了几分不屑。

到底是乡野汉子,真是粗鄙。

“咳咳。”小少爷拢紧斗篷,声音沙哑,“没眼力的狗奴才,还不快点给我铺地歇息!”

轿旁的几个家丁这才慌忙走到偏为干净的案台前收拾起来,面上是难掩的惊慌。

得,看来是个难伺候的主子。

张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起身将粗布衣裳穿好,倒也不是害臊,只是随着入夜,这气温越发低下了。

“方管家,我饿了。”小少爷坐在火堆旁,屁股下是家丁从轿子里取出的软垫,颠簸了一下午,原本就没有气色的脸上携着倦意。

“好的,少爷。”方管家顾不得和张虎寒暄,连忙吩咐身边人准备晚膳。他自己则是从怀里取出一沓黄符,将庙门关上后贴了上去,就连窗户也没放过。

张虎已经穿好衣服,见状起了好奇,他还从没见过在庙里贴符纸的。奈何方管家还在忙,于是只得一屁股坐下,无视小少爷皱眉嫌弃的表情,自来熟的搭话道:“哎,你这管家贴黄符干嘛?难不成还怕庙里闹鬼?”

小少爷嫌恶的瘪嘴,倒是接上了话茬:“你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不知道这粱城闹妖魔?”他裹着斗篷,故意挤弄出鬼脸,“晚上就爱钻进屋里啖人血肉。尤其是你这样的,不长脑子只长肉的。”

张虎听完只觉得好笑,收起脸上的憨笑,学着身边人呲牙咧嘴,原本淳朴憨实的面容此刻显得悚然,森白的犬齿一张一合。“我要是妖魔,第一个就吃了你这小少爷。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味道肯定不错。”说完,还特意舔了把唇。

布满裂纹的佛像低垂双目,将这庙中众人收入眼中,火堆燃烧着,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

“你!你这土包子少在这吓人!”方元净恼羞成怒,在心底唾弃被吓到的自己。经这一吓,他也不敢再呛张虎,只得朝着身后收拾案台的家丁发火。“你们几个怎么还没收拾好!磨磨唧唧的又在偷懒吧!”

大抵是知道小少爷的脾气,他们没一人吭声,只是加快动作收拾起来。

“你真要睡在案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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