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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三十而立

 

烨出行旅游时,还不似现在,七十几的人,看起来像是只有六十出头。

而现在伏案沉睡的梁思喆,却是满头白发。

他甚至把留了几十年的长发剪了,也难怪没人能认出他。

“祖母……”年轻的房东感到眼角有些湿润,“他还会醒来吗?”

“不会了,”年长的老妇人叹息说,“他啊,终于等到那个思念的人了。”

他们把梁思喆埋葬在雪山下的一处地方,连同他随身带着的那捧骨灰,还有一盒碟片,一个摄像机。

这是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只有两人,静静在此处长眠。

雪山之下,两个灵魂在此地,永不分离。

“那片云飘走了。”

我一直在寻找一处漂亮景地,但总觉得空荡,不愿把你留在那里。

现在才发觉,原来是缺少了一个我,没有我的地方,又怎么能算得上漂亮呢?

不是找不到美景,而是我不愿让你一人孤独在地下啊,曹烨。

一辈子也就这样,我来陪你了。

——梁思喆

——正文完结——

首先,恭喜完结!

《破戒》我从22年七月一号开始动笔,直到今年的25号正式完结……其实还是有点感慨,当初纯粹是一时心血来潮,一时冲动,就动笔了,只想着要给梁思喆和曹烨一个完整的一生,没想到竟然能坚持写到完结。

梁思喆说:“戒烟,戒酒,戒你。”但他却一直都没能戒掉,反而对记忆中那个少年愈发思念,所以当曹烨试探着向他迈进一步的时候,他就知道——

自己破戒了。

这就是我取名“破戒”的由来虽然在前言已经说过了。

在《破戒》里,曹烨由当年那个小小少年,变得成熟,等年老了,有时也会成为二人关系中的“年长者”。随着时间的增长,梁思喆不再惶恐,曹烨用自己证明,《梁生祝梦》不过是个假命题,而他和梁思喆的未来,也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

“所以思喆哥哥,你不要那么悲观啊,你父母的故事属于他们,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我们俩会在一起很久,不会吵架,也不会两看生厌,会一起合作电影,深夜聊心事,每天都会做,一直到老了做不动了,这才是我们的故事。”

梁思喆为什么最后会选择在雪山作为自己的最后一段旅程呢?

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我暗暗有一种直觉,觉得那是最适合两人沉睡的地方。就像广播剧宣传曲《富士山在等一片云》的歌名一样,我的眼前浮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两个黑点在雪中,几乎不可见。

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别的,理想中的爱人死去了,另一半似乎总是要殉情,现实里却不然,这种殉情实在罕见,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可怜寂寞的孤寡老人。人成长到那个年龄段,伴侣离开固然是悲痛的,但要说是大悲大喜,似乎也不现实。我见过许多孤寡老人,他们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到像一滩死水。

我之前看过这样一句话:“我在等时间把我带走。”这句话就很贴合《入土为安》中梁思喆的心境——

不会主动离开,而是走遍千山万水,看遍大好河山,俗世美景。但由于没有想要分享的人,再美的景色都会觉得乏味,这也是为什么说,梁思喆总觉得找不到美景的原因。只有一人的地方,不论再美,在他眼里都是不够完美的。

“我等的人啊,哪辆车都没有。”

所以他是孤独的,孤独地在世间游荡,看人山人海,观车来车往,游山间山水,内里已经是亏空的。

我仅仅只是写了一部分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可能。

会有争吵,会有小打小闹,最后回归柴米油盐,粗茶淡饭的生活……

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会有无数个梁思喆和曹烨。

同人的意义就是在于能够将那个世界完善,呈现出更多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日常事迹。

同人是为了弥补遗憾,留下希望而存在,是为了丰富那个“二次世界”而存在的东西。

这才是同人存在的意义。

我觉得我写《破戒》就是为了能够帮另一个世界的梁思喆告诉大家——

我们真的在一起一辈子了。

总觉得《台风眼》不论说什么都说不完……

未来还会写一些文,就当是《破戒》的番外吧,附录进去。

目前想写点茵四的少年时光,以及梁思喆和曹烨分开的那段时间一个人的暗恋时光。

很感谢你们能追到完结!

在此感谢每一个喜爱《台风眼》和《破戒》的你。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雨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不大,但在黑暗的房间里听得格外清楚。

屋里没开灯,一片漆黑。窗帘也没拉上,只有雨夜中外面广告牌朦胧的灯光透进来,又被站在窗户前的人挡着,在地上隐约照出条不明显的影子。

梁思喆站在窗前,像是大脑放空的状态,眼睛都是失焦的,涣散地看着窗户外面的雨滴缓慢下落。

滴答。

“梁思喆?”

小满。

“梁思喆。”

茵四。

“梁思喆——”

曹烨……

“曹烨……”

外面的雨大了起来,忽地一阵急促地拍打着窗,像无数弹珠砸在窗沿,又像是大珠小珠,不知落到谁的心口,惹人心碎。

他身后的屏幕上,循环播放的影片切换间隔的十几秒一过,又开始再次播放同样的画面。《十三天》的片头又一次响起,却没能盖住变大的雨声。

雨势越来越大,从原本的绵绵细雨,变成现在的暴雨。就好像梁思喆的心,也愈发不能平静。

忽然,一阵响雷轰鸣,整个天都在颤抖,震得人头皮发麻。紧随而来的闪电极快地照亮整个房间,刹那间,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从轮廓依稀辨认,有把小提琴靠在床头,床上凌乱不堪,衣物乱七八糟地堆在床上,地上还摆着一个敞开口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行李箱里,地上,沙发上,床上,哪里都很乱。那些衣服被人收拾好,却又被胡乱地丢出来,一如主人此时的心境。

混乱,烦躁。

茫然。

还有什么?

还有害怕。

紧接着又是一阵雷声轰鸣,仿佛要把整个云层都搅动,闪电穿透厚重的云,再次照亮黑暗。

梁思喆抬头,仔细盯着不断滴水的窗户,好像又沉浸到不知哪一段回忆,又或者是曾经演绎过的哪一段人生中。看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隔着窗户,用指尖跟着一滴雨水的轨迹,逐渐下移,等到到了末端,不能再往下了,他才松开手。

玻璃的温度有些低,他的手也变冷了。

《十三天》电影还在放着,电影里的小满在听英语,电影中天花板滴水的声音和电影外的雨水神奇地融合在一起,给梁思喆一种仿佛回到剧场的感觉。

但他想起的却是曹烨给他念剧本的场景,一想到他读着读着睡着了的模样,忍不住一阵笑。

等到意识到自己在笑什么,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是一笑。

“喂,云初。”梁思喆给许云初打电话,“我要回国。”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刚从一场大梦里醒来,但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许云初知道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通知,而回去的原因她大概也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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