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见钟情
收了或是换成通用的小晶核也比被鹦鹉吃了好。把他卖了都不值这个晶核钱啊!
严竹忘了自己逃亡路上不敢向大团队寻求帮助就是因为害怕对方吞了他晶核再把他弃之不顾或者干脆把他杀了,但此刻那沉默男人淡定又沉默,他也被传染得心情有些平复了。
他想,怪不得那咵咵砍树的男人一点都不提晶核的事,合着管事的是这鹦鹉。末世一出,真是无奇不有,不知这又是什么奇遇,这鹦鹉又能给这男人什么助力?
“哼,我家罗厉,可是军三代。”鹦鹉斜睨了严竹一眼,蹦跳着走了,意思是为人民服务,不用多谢。
严竹这才把背上的冷汗压下来。这鹦鹉离了那把弩也是捕猎的一把好手,别说那嘴了,就说那泛着寒光的爪子,就一点没有鹦鹉的样。
但军三代这个信息实在给了他莫大的信心,这可是解放军同志!这还有啥好怕的。
他逃亡了一整天的应激反应总算消停下来,乖巧地坐在那等刚开始雇佣的“短工”忙完上一份活计。期间还有幸看到了大鹦鹉怒射小丧尸。
那鹦鹉是真不嫌脏,叼一个吞一个,四周零零散散的全是被开了瓢的可怜丧尸。虽然严竹自己每天也风里来雨里去,但直接从丧尸脑袋里叼晶核吃还是
严竹看着看着,没坐多久就睡着了。他实在太累,最后干脆由坐转卧,眼皮死死地黏在了一块。
罗厉把要交付的木头拿出来切割,烹饪完又遭受了爷爷的一轮批评。
因为睡得太熟,严竹没能吃上红烧肉和大白菜。
别说红烧肉了,他这两个月连大白菜都没能吃上两口,有一次队里做了酱牛肉和梅干菜,往后连续好几天都只能吃那个,也不知道这梅干菜是不是预制的。一块牛肉齁咸,嚼一口能下去半碗饭。这还是好的,要知道南方,就算在和平年代,牛肉也贵得要命。
除了在训练期间啃咸菜,还有在外做任务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把干硬馒头和压缩饼干看得比什么都重,可想而知末世有多磋磨人。他做梦也在啃干得要死的压缩饼干,那饼干是好吃,叫什么乌尔饼干,甜甜的,但是他在梦里没有水喝。
罗厉把东西都收拾好,抱了严竹放进后备箱,和那些准备交付的木材躺在一起。木材已经都摞好了,圆滚滚的,并排放着。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便把找零的小晶核还有烟放在了一起,准备等回城了再给他。烟可是硬通货。
罗厉捻了捻严竹打绺的头发,从鼻腔中喷出一个柔和的笑。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钟头。
醒来还是因为他听见鹦鹉扇翅膀的声音,米香幽幽地涌进鼻腔。严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他从来没觉得大白米这么好闻过。
“醒了?”罗厉抗着最后一根木头走向仓房,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远处站着三个人看着这个交付的场面,个个都持着枪,神情肃穆,看他醒了也只是望过来一眼。
严竹一个激灵,直起身子看到这是在临时军营的后边,在国内,还有谁是能大规模合法持枪的呢。一颗心落回肚子,他这才转头去寻香味的出处。
是那只鹦鹉衔着一根长柄勺在熬粥。粥装在一个超级大的锅里,锅上的雾气升腾,让他想起白天撞见男人砍树的场面。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但是他知道两块饼干根本不顶饿。
严竹一骨碌爬下来,因为得到了久违的休息,脑袋晕腿也软,五六步过去差点给鹦鹉跪下来。
“来点?”鹦鹉慢条斯理地撕开一小袋锅巴的包装袋,用脚踢了过去。严竹顾不得尘土的问题,低着脑袋恭敬地接过就捻了一小块往嘴巴里塞。这锅巴的牌子严竹未曾见过,或许是本土品牌。
他不是本地人,父母都在外地,并且已全部死亡。小时候妈妈也会特意把电饭煲里的锅巴掏出来给他吃,后来电饭煲进化了,就不会有锅巴了。
“吃慢点,这是给你够粥用的。”罗厉从他背后走过来,“砰”的一声巨响,面包车的后备箱关上了。三个军人锁上了仓库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片地方只剩他们两人一鸟了。
锅巴咸香酥脆,看包装是海鲜咸蛋黄锅巴,除了有些粘牙外没有任何缺点,让他天天吃这个也没问题。严竹吃得眼眶泛酸,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泪来。
罗厉把勺子接过,又不知从哪掏出一瓶香油来,往大锅里滴了几滴。严竹这才发现白粥的正确喝法,被一小包锅巴勾起的食欲完全无法消退,他脑子里关于罗厉这个人的迷雾越来越深,但是丝毫没有细究的意思。
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罗厉盛了两小碗,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海碗来,往里头盛了满满三大勺,递给了严竹。严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拒绝,又想起自己那颗被鹦鹉吞掉的晶核,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吹着碗边,红润的嘴唇撅起。
罗厉和鹦鹉用如出一辙的慈爱目光注视着喝粥的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小碗。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还欠你一顿饭。你想吃什么?”罗厉语调平平,一点没有平时拿腔捏调的军痞模样,但他盯着严竹的眼神很怪,是那种想越过对方脸上那层泥巴探究皮肉底下的穿透感。鹦鹉对男男这事不太感冒,一时只是觉得孙子有点奇怪,但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态度。
“哦对了,还有这个。”罗厉从身后拎出一个袋子,但严竹可以确定他坐下时背后没有任何东西。热流涌入胃部,这时候的严竹才有了思考的余裕。空间系?储物空间这种异能天赋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
袋子里是20颗小晶核和一大条烟,那烟是好货,拿去交易也能换来一大把晶核。严竹瞪大了眼,抿着唇收下了。这下可真和他那颗植物晶核的价值差不多了,这顿饭不吃也罢。但眼前男人平和温润的眉眼,让严竹忍不住得寸进尺。反正他看起来富得很,吃一点肉不妨碍什么。
“我,我想吃鹅。”他清了清嗓。鸡鸭是主流,现在养鹅的人只有大型菜市场才能见到。严竹小时候还睡在鹅棚里过,他不想念鹅肉,就是想睹物思人一下。他的长辈以前养过鹅。
“嗯,还有个素菜呢。”罗厉没有用疑问句,但严竹感觉到了引诱。他差点被白粥呛到,但不可否认的是,几口下去,他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了。
“空心菜吧,我前几天刚见人吃过。”而且现在就是空心菜的季节。严竹看着罗厉的眼睛,突然发现这人的眼睛好像是蓝色的。
罗厉点了点头,把喝空的碗叠起来交给鹦鹉,又掏出一小包锅巴:“我去交接一下,待会来我家吃下午茶。”
严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来”这个字就很巧妙。严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男人,但他已经顺应男大潮流开始幻想抱大腿被包养的感觉了。
罗厉的气息远去,他讷讷地应了声好,看着神奇鹦鹉抓着碗去洗了,一个人坐在原地喝粥。
“啊,我脸上好像全是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