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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我哥

 

我哥还是想去灵隐寺看看,我们就先去灵隐寺逛了一圈差,点没被人挤死。

到了法喜寺就好多了,人就零星几个,寺庙门口就有猫在草丛里睡觉。

我用猫条把大橘戳醒,我哥在旁边有样学样一起戳。

大橘被我们搞烦了,终于愿意睁眼,看见猫条的一瞬间就站起来坐着等着吃。

我哥喂猫我咔咔拍照,最后寺庙没怎么看,猫倒是全喂了一遍,也算是给猫们发压岁钱了。

有只三花被投喂了以后一直围着我们转,滴溜溜的绿眼睛看着我哥,我哥被哄骗地把剩下的猫粮全部上供给三花娘娘。

出来还没两天我哥就想回去了,我没想明白这么恋家我哥怎么在外面呆四年的。

运气好,高铁票在春运期间改签成功了。

回来的第二天就是除夕。

白天我带着我哥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对联贴上。

我看着小区里小孩把鞭炮炸的震天响问我哥要不要买点玩玩。

我哥说不要,我看我哥的表情和眼神应该是想玩但觉得太幼稚了不好意思。

我试探着买了一点回来装作打游戏,果不其然我哥悄咪咪地摸了两盒摔炮装作出门买饮料了。

我哥一关门我就捂着肚子滚在沙发上笑。

我哥像个小老鼠蹑手蹑脚的,看了我七八遍才自以为没被发现悄咪咪拿走。

年夜饭我把鸡鸭鹅牛羊鱼端上饭桌,在饭桌上开了个动物园。

春晚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但今年有个跟我一起吐槽的人。

外面的鞭炮声不断,春晚吵吵闹闹,我跟我哥窝在沙发里,两个人窝在一起玩手机。

我盯着聊天界面和时间,准备在新年的第一时间给我哥发红包。

我红包发出去的一瞬间我哥的红包同时发过来,我跟我哥想到一块去了。

我打开我哥的红包,我发的188,我哥发的200。

我抬起头,刚巧跟我哥对视:“新年快乐,哥哥。”

我哥笑得露出牙齿:“新年快乐!”

手机叮叮咚咚响起,猴哥几个给我发新年快乐,我一个个的回过去,每个人都给发了个88的红包。

这几个人赚钱赚上瘾了过年也打单子不带歇气的。

初三前基本上没什么店子开门,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跟我哥宅在家里胡吃海喝都胖了几斤。

初四我刷到有家桌游店开张了,准备带我哥去玩桌游,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结果见到了两张意想不到的脸——我和我哥的爸妈。

我哥在房间里问是谁来了。

我还没搭话,两个人就提着大包小包挤进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星梦啊,是爸妈来啦。”

我哥急忙出来,妈妈凑上去摸着我哥的脸:“欸哟,星河瘦了不少啊,都长这么大了。”明明是亲戚之间的客套话,却出现在一对母子之间。

爸妈快五十的人保养的跟三十多岁相差无几,跟二十多岁也能拼一拼。演技更是炉火纯青,如果不是妈妈手在背后嫌弃地擦了一下衣服我就真信了。爸爸这个背景板也当的不错,适当地流下两滴眼泪,诠释了什么叫做沉默的父爱。

我哥信以为,眼眶都红了:“爸,妈。”

出去玩是泡汤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房子在爸妈名下他们要来我也没道理赶走。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老登用脚趾头想都没憋好屁。

一下午爸妈都围着我哥嘘寒问暖的,我哥眼眶一直红着,感动地稀里糊涂。

我一直在偷听他们说话,捕捉到一个重点:爸妈想让我哥跟着他们走,去杭州生活。我以为我哥会立马答应,结果我哥问可不可以带弟弟一起走。

我借着庆祝的由头去饭店吃饭,让我哥去点菜才有机会跟爸妈单独相处。

我哥的性格让他有选择困难,应该要一会。

我看着爸妈,抓紧时间,装作疑惑:“爸爸妈妈怎么突然回来了?”

跟我相处爸妈懒得有好脸色,我小时候他们尝试过爱我以换取一个符合期望的孩子,显然他们失败了。

爱从来不是他们的情感,是获取报酬的交换条件,他们的爱是要被爱的人扒下来一层皮的。

妈妈对我扯了个笑脸:“哎呀,我们就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

“那爸爸妈妈还会走吗?”我装作一派天真,试探着能不能从妈妈那里套话。

“哥哥很喜欢清梦呢,那清梦喜不喜欢哥哥?”我妈应该忘了我小时候软硬不吃的性格,想到了什么,诱哄我。

我顺妈妈的心意点头。

“那清梦想不想哥哥过上更好的生活?”妈妈继续诱导。

“更好的生活?”我装作无知的模样。

妈妈想了一下回答我:“就是天天有人陪哥哥,哥哥住大房子有花不完的钱。”

“想!”我装作期待回答妈妈,“可是去哪能找到这样的生活呢?”

“杭州呀,那边可是大城市。”妈妈看我这么配合,脸上的笑容都真实了,“那一会爸爸妈妈提出来要带哥哥走,清梦就说自己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让哥哥放心好不好?”

爸爸有点不耐烦了:“对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我明白爸妈,柳青,季常海这两个披着父母皮的兽想做什么了。

杭州、天天有人陪我哥、大房子、花不完的钱、无利不起早的爸妈和他们的职业,他们在拉皮条把我哥卖了!

不可能无缘无故有人看上我哥,联想到杭州那个少爷的“挺好看”,这一切说的通了。

我哥脸上带着笑容进来,就像兔子走进虎豹的窝一样。

聊天中断,柳青亲热地招呼我哥,季常海也一改面容变得和蔼可亲。

一顿饭被他们唱双簧吃的热闹,而我在其间看着我哥幸福的笑容只觉得心寒。

空中楼阁般的幸福,我哥真的没有起过疑心吗?也许有的,但他太想要这份爱了,所以选择自己闭上了双眼。

我闭了闭眼,喊服务员上酒。我哥不是商品,也不应该是商品。他很聪明,有自己的想法,喜欢猫狗,喜欢热闹,用真心对待每一个人,是我骄傲的哥哥,就不该沾上这些。

白酒上来,我给柳青、季常海每人都倒了满满一杯,敬他们:“这么好的日子,我敬爸妈,这一杯敬我们一家人团聚!”

我一口闷干净,不管我哥,一杯一杯的劝酒。

碍于我哥在场他们不好冷着脸,一杯一杯接着我的酒。直到这两人醉了我才停下来。

我哥生气地问我想干什么,我看着我哥边哭边笑,叹气:“我也想知道啊。”

我哥说我醉了,把我们带了回去。

我酒量很好,很难喝醉,我十二岁就知道了。

我哥不在的时候我是想过我哥的,但就那么一次,我只是没说,学着成年人买醉却发现没用,喝酒竟然是我的天赋,我是千杯不醉。

此后我就知道酒不是个好东西了,很少去碰。

醉不了只能清醒的难受,太痛苦了。

喝了酒这两夫妻果然睡得很熟,半夜我用他们的指纹解锁了手机,很快找到了我想要的。

我拨打了那串电话,听到了那个穿西装中年人的声音:“我要见你们少爷。”

手机传来轻微的声响,那个粘腻的声音传过来:“打扰我睡觉,你最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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