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战战兢兢地僵着全身等着虞星晚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夜晚逐渐降临,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有节奏地敲打在窗户上,像是催眠的乐章,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身心,去体味世间的美好。
清源城种满了迎春花,透着淡淡的香气,俏皮地顺着缝隙钻进屋内,屋子里也浸染了一抹清香和雨的湿润气息。
沈宜修声音僵硬,“可以放开我了么。”
虞星晚不慌不忙地把拍卖名册重新翻到第一页,“再看一遍。”
沈宜修:“……”
“你都看了三遍了。”
虞星晚“嗯”了一声,“我做事比较谨慎。”
沈宜修绷着脸:“松手。”
虞星晚:“不松。”
沈宜修一字一顿:“松,手。”
虞星晚:“不……”
看到出鞘了一半的水月,他沉默了几息。
“松。”
沈宜修立刻从虞星晚腿上离开,耳朵红了一大片,眼神都是躲闪的。
“我知道你不久之后要办拍卖会,但是锁月阁封锁了进货渠道,你的拍卖品可能种类比较少。”
他把三小瓶丹药放在虞星晚面前。
“这都是我自己炼制的地阶丹药,功效和名字我都写了小纸条放在里面,应该够你用了。”
虞星晚怔了怔,眸光柔软了下来,浸满了温柔和笑意,藏匿着璀璨的星河。
沈宜修总是这么温柔贴心,让人喜爱至极却不自知。
他这个忙算是帮在刀刃上了。
虞星晚的拍品大多都是珍贵的珠宝或者文玩,只有少部分灵兽的内丹和珍贵的药材才具有一些吸引力。
有了这三瓶丹药,这批拍品的质量和价值就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到时候,虞星晚就可以借此对拍卖会进行更多宣传,打出名气来,大赚一笔。
沈宜修几乎不敢注视那双目光灼热的双眸,有些不好意思。
“老大,有人找您。”
侍者恭敬地屈指轻敲大门,声音压低,生怕打扰到里面的虞星晚。
虞星晚站起来,蹙了蹙眉,“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门外令人无比熟悉的身影。
一袭玄衣的高挑青年轻轻招了招手,眉眼勾人,笑容灿烂。
白卿景勾着唇角,“好久不见。”
怎么是他?
两人都愣了愣。
“呦,我家阿修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他抬步走到沈宜修身边,抬手蹭了蹭青年红红的耳垂,惹得人瑟缩了一下。
沈宜修后退了几步,用眼神怼他。
你可真幼稚!
虞星晚眯了眯眼,“你说谁家的?你再说一遍?”
白卿景哼笑一声,“我家的,有什么问题?”
虞星晚:“……”
沈宜修怼他俩,“什么你家我家,你俩过家家呢?”
白卿景选择性忽视。
他抬步坐到虞星晚对面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瘫了进去,浑身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虞星晚垂眸整理了一下桌面,眼神示意沈宜修来这边坐。
“你怎么来了?”
白卿景闻言坐起身来,把玩儿桌子上精致华美的烛台,跟只猫儿似的,左碰碰右摸摸,好奇得不得了。
沈宜修迟疑了一下,“白卿景,你要不还是……”
放下来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前华丽丽的烛台当场磕碎了其中一个角。
沈宜修:“……”
白卿景:“……”
虞星晚:“……你故意的?”
白卿景的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手劲儿太大,我真的是不小心。”
虞星晚懒洋洋地把烛台扶正,“你说,怎么办吧。”
白卿景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询问他。
“多少钱?”
虞星晚嘴角染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八,十,八,万,晶,币。”
白卿景:“???”
“讹我?”
虞星晚冷哼一声,“谁讹你了,这烛灯熬的油脂可是远海一种很难找的珍贵鱼类出产的。”
“就这个烛台,还是铁匠花了十年时间在火山炎热地区打磨的烛台,长年温热,用以供养灯芯。”
虞星晚每多说一个字,白卿景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到虞星晚说完最后这句话,白卿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个穷光蛋魔修,根本赔不起八十八万。
八万他都……不,八千他都够呛好吧?
白卿景沉默了一会儿,笑容友好,亲近意味十足。
“咱们都是一家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虞星晚:“谁跟你一家人,赔钱。”
白卿景用眼神否定他,“说什么呢,自家人赔什么钱。”
他转移话题,一秒正色。
“我来找你们是有正事。”
对手,朋友
白卿景转移话题转移得很明显,但虞星晚和沈宜修都很默契地没拆穿他。
虞星晚是个不差钱的,也知道白卿景这家伙穷鬼一个,什么钱都掏不出来,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他赔。
白卿景把沈宜修给他倒的茶水拢到面前,双手裹了上去,汲取上面的热度。
他斟酌了一下,“近日战况紧急,形势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