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喝了。
沈宜修摇摇欲坠,忍不住用手支着脑袋。
江染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伸手扶住他,低声询问。
“怎样?我带你回去休息?”
好不容易听懂了江染的话,沈宜修勉强点了点头。
他得赶紧回去,等到过了一会儿酒气上涌,自己意识还清醒与否都是个问题,他实在不敢继续留在这儿。
见自家少主亲自带人离开,在场的人也没谁敢拦。
灵山剑宗不禁酒,弟子们酒酣即兴舞个剑都是常事。
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在自家宗门的灵酿里泡大的,喝的这些酒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刚刚敬的酒,江染帮沈宜修挡下了一半,他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沈宜修的意识却都开始不清晰了。
天上的星辰汇聚成银河,冬日的星星高而明亮,透着独属于冬日的清冷感,宛若一株株在夜空中开放的小白莲。
冬雪覆盖群山,在连成片的灯笼下散着柔和的光芒,仿佛雪白的馒头。
寒风拂过,吹散脸颊的热意,让沈宜修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好歹还能够自己走两步。
江月给沈宜修安排的院落和江染只有一墙之隔,江染正好能够把沈宜修顺道送回去。
雪落无声,鞋底踩在洁白的雪上,吱呀吱呀响。
这一片天地,静谧又和谐。
天地之间辽阔,长风吹拂松雪,潭中涟漪荡开,雪中寂静无声。
只有紧紧贴着的两个青年彼此依偎。
江染扶着沈宜修回屋,把他送上床榻,转身去备醒酒汤。
“别走。”
沈宜修拽着他的袖子,尾音拉长,语气哀怨。
“你怎么突然要走啊。”
他喝醉了。
江染意识到了这一点,垂眸看着沈宜修清瘦的手腕。
“你醉了,我去给你准备醒酒汤。”
清俊的青年一身白衣,坐在床边,眸若秋水,含着朦胧雾气,仰着头看他的样子很乖。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他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比灵山剑宗春日里最娇嫩的花瓣还要可人。
刚刚在雪里走了一段路程,沈宜修的鼻尖被冻得发红,眼尾也是粉粉的,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勾人的风情。
江染顿时了悟那句学过的诗。
“人面桃花相映红。”
明明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江染却仍旧能够靠着想象,得出沈宜修比桃花还要令人惊艳的结论。
江染移开视线,想要挣开他的手。
“我去给你准备醒酒汤,不然明早会难受。”
沈宜修无理取闹,他见江染要走,用力把他扯了过来。
“不行。”
江染一时没站稳,整个人朝着沈宜修扑了过去,将人稳稳地罩在了自己身下。
好在他反应及时,没有压到身下的沈宜修。
江染有些无奈,他微微抬眸,身子却在下一瞬僵住了。
懵懵懂懂的美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毫无防备地抬起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往下压了压。
那双杏眸里有雾气、有懵懂、有茫然……
还有自己的倒影。
江染喉结滚了滚,眼神慌乱。
可能是太热,领口早已经被身下这个家伙抬手解开,江染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锁骨。
白皙,清瘦,好看。
江染瞳孔暗了暗。
他呼吸粗重了几分。
偏偏喝醉的某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儿,越搂越紧。
温热急促的呼吸落在江染的脸颊上,调戏他脆弱的神经。
江染凑近了他几分。
看到他接近,沈宜修长睫微颤,乖顺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和他对视。
真的是。
呼吸愈发紊乱。
自己的心自己最清楚不过。
沈宜修这副模样,让他怎么顶得住!
这儿没人会知道,除了他之外。
沈宜修明日醒来或许也不会记起来这些。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
江染抿了抿微微发干的唇瓣。
可是……
向来清冷的江染也不禁咬牙切齿。
“沈宜修,你等着。”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离青年远了些。
抬手给他掖好被子,江染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沈宜修安静的睡颜。
青年睡颜安详乖巧,让人想到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猫,留下的都是心软。
可是……
不舍得啊。
他想要的是心,而不是皮囊。
他并不赞同江月的意见。
他一直坚信。
克制,才是最深沉的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要保持距离。
江少主,接招
等到第二日巳时中,沈宜修才缓缓睁眼。
他痛苦地呜咽一声。
头要炸了。
疼。
他挣扎着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江染正好端着粥从外面走进来。
沈宜修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上没给你添麻烦吧?”
江染看了他一眼,“嗯。”
沈宜修松了一口气,和江染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喝粥。
江染神色平静,眼睛里的光芒温柔明亮,看沈宜修心满意足地喝完粥,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