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三针落下,谢均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轻轻皱起:“阿宸,你是不是扎错地方了?”
“没有啊,这个穴位我扎了很多次,绝对不会错。”慕容宸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慕容宸像是想到了什么,呆呆地追问道:“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扎错了?”
谢均脱口而出自身的感受:“刚刚你扎针的时候,我觉得有点疼,还有点涨……”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顿住。
疼?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哥哥,你说你感觉到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容宸眼眶湿润,紧握着谢均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谢均愣愣的将头转过去,直视他道:“我觉得有些疼,阿宸,我能感觉到疼了……”
慕容宸感觉心跳漏了几拍,扑上去抱紧谢均,哽咽道:“太好了,哥哥…你的腿终于要好了…”
谢均也笑了起来,泪珠滚落,竟是喜极而泣。
他还没缓过神来,慕容宸便赶紧跑了出去,没一会池鸠和大祭司就到了他们的屋内。
慕容宸着急的对大祭司道:“帮可敦看看,他的腿能感受到疼痛了。”
看他那么激动,大祭司也不敢马虎,赶紧坐下,面色冷静,双手开始轻缓地按着谢均腿上的穴位。
大祭司问道:“可敦,按这些穴位的时候,你有感觉吗?”
谢均摇了摇头,大祭司继续加大力气,皮肤都有些泛红了,他还是没有感觉,仿佛刚才那点痛意只是昙花一现。
他无措的看向慕容宸,却发现那人的笑容已经凝固在嘴角。
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冷。
“小鸠,给爹递银针来。”大祭司沉声,池鸠赶紧把针递过去。
大祭司道:“可汗,刚才你是不是给这个穴位扎针,可敦才有痛意的?”
“是。”慕容宸点头确认。
大祭司屏气凝神,重新照着那个穴位刺了下去。
银针几乎全根插入,谢均却并无半点反应。
慕容宸有些慌神,双手发颤。
“阿宸,我……”
谢均想唤他,却见他瘪着嘴,嘴角向下,像是要哭的模样。
心里的落差一下没了,谢均向他招了招手。
“哥哥……”
慕容宸走过来,将谢均用力按在自己怀里,抚摸着他的背,神情落寞到了极点。
希望就在眼前,却擦肩而过,两个人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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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无完美,可能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谢均比慕容宸年长,自然是懂得这些道理,也见过太多的遗憾。
看着慕容宸难过,谢均很是心疼,他将脸被深深埋进男人的胸膛,双手环住那人的腰身,闷声道:“阿宸,没事的。可能是我刚才感觉错了,以后你再慢慢扎好不好?不着急的。”
慕容宸不说话,只是用力揉着谢均的肩膀,想将他揉碎到自己骨血里。
都是他没用,才治不好将军的腿。
“可汗,可敦,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大祭司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轻笑一声。
两人互相安慰的动作顿时停住,同时转头望向大祭司:“这是什么意思?”
大祭司解释道:“可敦的骨头已经恢复了七成,造成可敦一直没有知觉的原因是可敦之前遭受的腿伤太过严重,导致里面经脉断裂。而可汗您缴获那本医书,就是通过刺激经脉,来促使它们重新生长的。”
慕容宸着急道:“那现在怎么样了?经脉重新续上去了吗?”
“可汗坚持了这么多天,已经有不少成效了。可敦腿上的经脉,现在都是按照可汗扎针留下的空隙来长的。”大祭司微微一笑。
说完,大祭司拿出一根银针,找准新的穴位,往下轻轻一扎。
“啊!”谢均猛的往后一仰,痛呼出声。
“哥哥你怎么样?”慕容宸握紧他的手,眼神关切。
“没事。”谢均摇摇头,痛意过去后,只是感觉有些酸麻的感觉。
大祭司笑了一下,将银针取了出来:“可汗、可敦,这便是腿上的中渎穴。刚刚那根针全根没入您没有反应,是因为那处的经脉还没有长出来,而这一处的已经长完全了。若是以后继续用银针刺激,那处的经脉也能顺着正常方向生长。相信再过不久,您便可以下地了。”
他的话像是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一般,两人内心波涛汹涌,眼眶都含上泪水。
“真的要好了!哥哥,你听到了吗?你可以下地走路了,跟正常人一样。”
慕容宸情难自己,哭的跟个孩子一样,也不在乎还有旁人在场,只会紧紧地搂着谢均。
谢均的眼泪也顺着面庞落下,但在场人还那么多,他只能尽量抑制住,笑着扯了扯那人的衣角,低声劝道:“别哭了,还有人在呢。堂堂可汗,不怕被笑话么?”
慕容宸只是将头埋进他的肩膀,也不说话,肩膀哭的一抖一抖的。
大祭司叹息道:“可敦,可汗这几年不容易,小时候更是苦,老夫都从未见他流泪过。如今是苦尽甘来的喜泪,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谢均轻拍慕容宸的背,安抚他的情绪,对大祭司微微勾唇:“多谢。”
大祭司行礼后,带着池鸠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