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美目喷火,怒不可遏,对着围观的人冷脸道:“看什么看!都给本殿下滚出去!今天的事,若是有一个人敢说出去,全家上下,都别想有一天安生日子。”
太子和谢均相对宋翎迟来一步,但同样着急。
看到房间内一片狼藉,季俞安昏迷不醒,角落里还有个伤得不轻的齐鄞,他们两人都能猜到事情的大概。
太子黑着脸吩咐侍从:“去宫里找刘御医来,快!”
宋翎稳住心神,强装镇定的问卫礼:“怎么回事?”
卫礼先把季俞安放在床榻上,然后转头指着重伤的齐鄞道:“殿下,这个歹人想对季公子不轨,还给季公子下药了,幸亏被属下及时发现,才没让他得逞。”
知道季俞安没被他的奸计得逞,宋翎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怒骂道:“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心急到要给俞安下药,真是龌龊!”
“慢点慢点,哎哟,老夫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啊……”
刘御医被太子府上的侍卫拽着进府,一路疾走,官帽都歪了。
太子客气道:“刘御医,还请赶快给季公子瞧瞧。”
刘御医在床边坐下,先是掀起他的眼皮,又看看他的舌苔,然后眯着眼,专注的给他把脉。
出了这样的事,府上的宾客都被紧急送离,好好的喜宴,变得有些鸡飞狗跳。
宋执以为齐鄞将事情办好了,叫上贴身侍女,正打算去看好戏。
一进屋,发现情况不对,齐鄞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定是出师不利。
刘御医正在给季俞安看病,一脸愁容。
太子道:“宁清,你怎么来了?”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向他投过来。
太子、昭华殿下、谢将军都在,不好装傻脱身。
该如何应对,宋执在脑中快速思考着。
解药
齐鄞那样子,不死也要残废,已经指望不上了。
宋执赶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假惺惺地问:“太子哥哥,宁清是听到客人们议论,才想着来看望一下季公子。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太子道:“季公子被歹人下毒,幸得卫礼相救,才没有给他得逞,现在刘御医正在为他诊治。”
宋执福了福身子:“人多口杂,既然刘御医在,那宁清就先告辞了。”
“急什么?”宋翎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来都来了,不听完再走?”
在宋翎心里,宋执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他跟季俞安交情浅薄,怎么会突然来关心他?
况且一进门他就急着要走,看上去就有猫腻,季俞安中毒这件事,大概率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如留在眼前,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唉……”
刘御医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放下了季俞安的手。
“俞安怎么样了?”宋翎迫切地问。
刘御医恭声解释:“回昭华殿下的话。季公子所中之毒名为七情,乃是最凶悍的异邦之毒。此毒采用了七七四十九种至毒之草炼制而成,无色无味,至今也无药可解。服用之后会慢慢的丧失五感,没有知觉,没有痛苦地死去……”
宋翎心里七上八下的,催促道:“说重点!你到底能不能治好他?”
“殿下,老夫实在是爱莫能助。”刘御医眉头紧皱,无奈道:“季公子服用此药的剂量太大了,现在已是毒发到了心脉附近,哪怕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唉,还是尽快着手,为季公子准备后事吧……”
太子着急道:“刘御医,你家祖传的金针之术也救不了他?”
刘御医顿了顿,道:“若是施金针,必然会打开他的心脉,加速毒性流动。虽然可以使季公子清醒片刻,但片刻之后,定是七窍流血而亡,那模样……极其惨烈。”
想到那样的死状,刘御医都不忍心了。
卫礼脸色苍白,坐过去握住季俞安的手,只感觉到那双纤长的手此时冰凉如雪。
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不断地懊悔自己迟来。
翠儿掩面泣不成声,发生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相。
宋执当然知道这药厉害,齐鄞下手没轻没重,一整包都给季俞安灌下去了,那么他必然是折在这里了。
斩草除根,齐鄞更不能留,趁早了结了他,否则夜长梦多。
宋执主动道:“这等狂徒,太子哥哥就交给宁清处置吧。宁清定会让他把罪行如实招来,再将他处以极刑,给季公子报仇。”
“你急什么?”
得知季俞安命悬一线,宋翎又气又急,冷眼看他:“就这么着急杀人灭口吗?”
宋执笑笑:“二哥,你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我是好心,想替太子哥哥分忧罢了。再说了,我跟季公子无冤无仇,跟这个齐鄞也是素未谋面,你怎么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呢?”
“真的素未谋面?”宋翎目光灼灼:“探子回报,齐鄞前些日子在赌坊欠下一笔债,一天之内就还清了,我本来还以为是俞安给他的钱,现在想来,应该是你帮的他吧?”
宋执苦笑着,摆摆手:“二哥,你误会了,这件事跟我真的没关系啊……”
看到这样假情假意、满嘴谎言的人,再想到生死未卜的好友,宋翎怒火攻心,果断抽出谢均戴在腰侧的长剑,将闪着寒光的刀锋指向宋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