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翎,天气闷热,你怎么过来了,还不在车上等?”周清弈拉起他的手,关心的问。
宋翎甜甜一笑:“想你了,就来了。”
他是刻意不在马车上等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对周清弈的珍视。
宋翎道:“家里炖了人参鸡汤,你跟我回去吃饭吧。”
周清弈吻了吻他的手背:“好。”
齐鄞没见过宋翎,但他的传闻却听过不少。
知道他来,齐鄞便带着好奇心跟了出来,看到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整理衣袍,上前自报家门道:“小生齐鄞,见过昭华殿下。”
宋翎看向他,眼神中带着轻蔑,没有回话,似是不屑到了极点。
周清弈觉得在外人面前拉着手不太好看,正想着松开,宋翎便把手握得更紧。
光明正大,不需要避讳。
齐鄞见状,面子上挂不住,但仍然不死心,自顾自道:“殿下可能不认识小生,小生却已和周舍人、俞安相识……”
宋翎冷冷道:“谁问你了?”
他眸光锐利,下颌微微抬起,仿佛在看芸芸众生中的一只小小蝼蚁。
正因他是身处高位的昭华殿下,所以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就足以令齐鄞心生胆怯,不敢直视。
“殿下,小生……”
齐鄞还想辩解什么,就被宋翎出言打断:“本以为你是读过书的人,应当知道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怎么写,没想到你才华不及别人,长得也这么平平无奇,当真是无用的草包一个。至于你和俞安的事情,本殿下懒得过问,也不想跟你议论。但周清弈是我的人,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别来找他的麻烦。”
他轻蔑一笑,又道:“否则,我会让你此生都不得安宁,甚至后悔来这世上一遭,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齐鄞低下头,不敢再多嘴,但手臂和小腿都在止不住的发抖起来。
原来这就是拥有生杀大权的贵人,他们的高贵感是与生俱来的。
一瞥一笑,或是一个眼神,就能让普通子弟一生的努力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他苦笑着,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成为人人尊敬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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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京城老字号沁香茶馆里,青衣公子和蓝衣公子对立而坐。
齐鄞迫不及待的问道:“俞安,你家中的长辈同意我们的事情了吗?”
都快到六月末了,为什么季家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他跟季俞安的婚事到底还能不能成?
最主要的是齐鄞明显能够感觉到,季俞安对他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很显然是有人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齐鄞顿时觉得警铃大作,不能再等了。
他决定要主动逼季俞安一把。
季俞安送了卫礼一副护膝,所以这几日卫礼都想办法出现在他眼前,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新奇的东西,换着法子哄他开心。
哪怕只是相处一两个时辰,卫礼也总是能把他逗得开怀大笑,忘却烦恼。
就连这几天他做梦,梦里都是一身黑衣的卫礼,正灿烂的对着他笑,朝他伸出手。
有一天晚上,还梦到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温柔的哄。
第二日睡醒,身下的床单都湿得要换掉,这让季俞安觉得羞耻极了。
此时,面对齐鄞的质问,他感到犹豫不决,缓缓道:“齐郎,我家长辈说还要再看看,才能做决定……”
“俞安,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怎么忍心总让我等呢?”齐鄞做出受伤的表情:“我知道,你我之间的门第差距太大,但是我愿意照顾你、陪伴你啊。我们之前相处很开心,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季俞安自然没有忘记,前些日子他还是很想跟这个男人组成家庭的,不然也不会去寺庙里求姻缘,更不会让祖父提拔他。
可是现在总觉得有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他的心里也乱糟糟的。
季俞安下意识攥紧衣角:“我没有忘。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擅自决断。”
齐鄞非常失望,他觉得自己选错了人。
季俞安是个听话的乖乖公子,一直在家人的安排下循规蹈矩的生活着。
他跟昭华殿下不一样,不会那么不顾一切的去请求圣上赐婚,只为了要一个书生做夫郎。
“俞安,我心悦你,等你多久我都愿意。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齐鄞微笑着,但其实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他舍不得扔下季家这截高枝,思索过后,只能说些好话,暂时吊着季俞安了。
季俞安看到他那么大度,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人。
因为他的摇摆不定,才会给别人希望。
给了希望,却没有办法给他答案,想到这里,季俞安心中涌起一抹名为愧疚的情绪。
“齐郎,谢谢你的体谅,我会跟家里人好好说的。”
齐鄞不在乎他这句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眼下他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找季俞安帮忙。
“好,俞安,我相信你。其实我并非是不愿意等你,只是前几天收到家书,说我父亲的腿疾犯了,需要用钱医治,要是治疗晚了,搞不好这条腿会保不住。在家里,都是靠父亲种地赚钱,他若是倒下了,我在京城也会站不住脚跟。这样一来,我或许就要离开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