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坚被她的话逗笑,摇着头感慨:“你啊,还是小孩子心性,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是为你自个儿做的决定,不是为了旁人。我之所以插手你的婚事,也是想你能嫁一个好人家,衣食无忧平安顺遂,也好给爹咱们娘交代。”
听兄长提及爹娘,叶香凝微微红了眼圈儿,俯身伏在兄长膝上,娇声道:“我当然知道哥哥是为了我好,之前是我没看清自己的心,所以才没拒绝那门婚事,柳哥哥他可还在生我的气?”
“他与我一样,对你爱护有加,你逃婚他当然难过失落,但并未责怪你,反让我带句话给你——‘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开心’。”
叶香凝听罢,愧疚不已,“那哥哥回去后替我跟柳哥哥赔礼,以后我会亲自跟他赔罪的。”
叶平坚摸了摸妹妹的头,笑了笑:“所以,我何时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哥哥?”叶香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答应啦?!”
“不答应的话,恐怕你就不认我了。”
“怎么可能!”叶香凝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哥哥对我天下第一好,我不认谁都不会不认哥哥的!”
小山两眼放光,面颊通红,“多谢叶大哥成全。”
此事说定后,叶香凝显而易见地放松开心起来,拉着明月的手向她介绍屋里屋外,又嚷着说自己如今已学会做几道菜,等会儿给他们露一手瞧瞧,说得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叶平坚到底心疼妹妹,出去买了许多酒菜回来,屋里烧着炉子,几人围桌而坐,欢声笑语不断。
趁着众人都在,叶香凝与小山便决定过两天便成亲。
虽然地处偏僻,叶平坚也不忍心委屈妹妹分毫,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不说,还特地请来城内有名的绣娘为她缝制嫁衣。
明月与江年安则忙着为小山准备聘礼、布置新房。
蓟城亲朋不多,来喝喜酒的便是小山在军营的好友,以及酒楼的老板娘。
老板娘见到小山时,一双美目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凑到叶香凝耳边笑着低语:“你这夫君,长得倒是清俊高大,只是怎么瞧着有几分呆意。”
叶香凝面颊绯红,小声问:“那您觉得他怎么样?”
老板娘掐着柳腰,眉眼弯弯:“倒是个老实安分的郎君,瞧,这么久了,连正眼都不曾看我呢。”
她语调毫不掩饰,小山听得分明,不由得面红耳赤,叶香凝会过意来,“老板娘您别误会,他性子向来如此,对姑娘家尤为尊重。”
“所以我才夸他呀。”老板娘调笑道,“如此乖觉听话的相公,以后倒省得你费心调教。”
这话说得叶香凝也闹了个大红脸。
一对新人面颊绯红,满脸羞涩,惹得满场宾朋都禁不住笑了。
得知小妹安然无恙,叶平坚留下大把银票后,便动身离开,他记挂着家中的妻子女儿。
明月与江年安也要回陵城去,三人同行了一段路,之后分头辞行。
一路向南,天气便和暖起来。
江南花红柳绿,俨然春意深浓。
两人徐行游玩,或登山踏青或乘舟赏水,心无挂碍,快活至极。
江年安仍服用着避子药,他每日睡前雷打不动地吞服一粒,见明月梳洗罢,便将她抱至怀中,抚摸着她的乌发低头亲吻。
温柔缱绻,渐至汹涌激烈。
明月常常觉得他太过纵欲,本想推开他,却总会被他亲得身子发软,继而由着他胡来。
好在江年安十分在意她的感受,每回都是先让她身酥骨软舒服几次后,才会不再收敛。
少年人血气方刚身子强健,明月倒也能跟上他,只是常到深夜才睡,白日里便难免起得迟。
在外面游玩时倒还好,回到府中也是如此,明月便觉得有些羞人了。
两位老人家却十分欢喜,期待着能早日抱上重孙。
可见小两口蜜里调油了数月,直到盛夏,明月腹中仍没有动静,外祖父便将江年安叫到了书房。
江年安坦白将自己服药的事说了,“外祖父您别去催明月,是我不想那么早为人父,所以才主动服药的。”
外祖父颇为诧异,“怎么,眼下你们什么都不缺,早点生子,我与你外祖母也可帮衬着照看,既是早晚的事,何不早些?”
“既是早晚的事,外祖父何不耐心等上两三年。”江年安笑道,“如今您与外祖母身子都还十分康健,莫说两年三年,便是十年八年,您二老也等得起。”
“你这孩子……”外祖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长大了,万事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也管不了你了。”
江年安唇角含笑,没有言语。
“罢了罢了,你们开心就好。”
外祖父摆了摆手儿,转身离去。
自打上次谈及楚矜病重一事,他便知道,这个外孙性子倔强,他若是执意勉强,反倒会迫得子孙生分,倒不如听老伴儿的丢开手去。
只是到底强势惯了,冷不丁叫他不管不问,他终究有些不太习惯。
回到房里,跟老伴儿说了此事,外祖母听罢笑了,“怎么样,偏不听我的,我就说安儿和月月自有主意,你偏去多嘴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