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雷霆各显灵
嗖!
光如玉落,坠入陇南仇池山。
霎时间,一股恐怖的威压爆发出来,聚集此山的诸多妖类纷纷惊颤起来。
其中几个妖中统领更是急急冲出了洞窟,架起妖风、黑云聚在一起,个个都是满面惊恐!
“那位大王何以又生怒意?俺们可都服软了!”
“谁知道!”
“你说,咱们现在要不要过去请个安?”
“该去,不然一个罪名下来,又是杀劫!”
“不可,此时那位心神不愉,万一你我被殃及池鱼,岂不冤枉?”
众妖面面相觑,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
轰隆!轰隆!轰隆!
群山震动,淡淡的寒气急速蔓延,转眼遍布山脉。
草木凝结,飞禽走兽瑟瑟发抖。
一道身影自深山中走出,所过之处,万物冻结!
蜀地南端,鲁窟海子。
水面平静,月光洒落湖面上,涟漪荡漾,有粼粼波光。
忽然,一道光辉划过夜空,落入湖中。
叮!
轻响声中,湖面的平静已然被打破,一道道波涛浪头呼啸而起!
水面之下,忽有偌大阴影自深处浮起,转眼就充斥了小半个湖面!
随着一股浩大威压降临,整个水面疯狂的沸腾起来,跟着一头大鲲破水而出,其头上有一名道人,迎风而立。
无边瀚海,生命死域。
此处经历了白日的炽热,在夜幕降临之后,又陷入了极寒,以至于万物死寂,不见半点动静。
但随着一道白光落下。
这沙漠忽然如同水面一样翻滚起来,一座座沙丘隆起,转眼竟成一座座高山,那山中有丝丝缕缕的黑色丝线蔓延。
这黑线中蕴含着的,竟是浓郁的生命气息,和无边瀚海的死亡意境骤然相反,格格不入。
一阵狂风吹过,黑线一根根的聚集起来,缠绕成一道人形轮廓。
浓烈杀机笼罩了这一片沙漠。
沙漠地下,传出一道道畏惧之念,瑟瑟发抖。
突然。
狂风吹来,扬起一层层的风沙。
人影消失风中。
南陈,建康城。
陈错坐于书房。
他看似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感悟着白莲化身的变化,以及化身心口处的一点异样。
“这心口近乎成为了窍穴,其中镇压着的血液,蕴含着神灵气息,但并不需要香火浇灌,这莫非就是盘古道的玄妙所在?”
他正在想着。
忽然!
一点警兆在心头闪过,他收起思绪,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一道洁白的光辉从天上落下。
他伸出手,接住了这道光辉。
顿时,三道惨呼在耳边响起,其中蕴含着一股竭力忍耐的意思,但正因如此,那声音中的痛苦之意,才显得更加浓烈。
随着声音同来的,还有三道正在被剥魂取魄的身影。
三人被大阵镇压,神通灵光近乎消耗殆尽,宛如风中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三人的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嗡!
见得这一幕景象,陈错的表情骤然一顿,跟着便阴沉下来,眼中灵光涌动!
体内,坐于明月的心中神,忽然间灵光暴涨,那光辉跳跃之间,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
轰隆隆!
整个建康城的天空,原本还是晴空万里,但突然之间就乌云密布,一道道雷霆在云雾中翻滚!
恐怖的、狂暴的、杂乱的压迫感降临下来!
瞬息间,就像是突然天降瓢泼大雨,覆盖了这座城市的四面八方、各个角落,连城外的山河沃野亦在其中!
但不同于真正的大雨,这股压迫感无形有质,无孔不入,不光落在实处,更落在人心之中。
于是,在这一刻,无论是普通的黔首布衣,还是那些达官显贵,乃至是身具神通的超凡修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猛然落在心头!
寻常的凡俗之人,在这瞬间只感到了身心沉重,被一股愤怒情绪笼罩心灵,进而被感染,便就感到胸中憋闷,无名火起,忍不住发泄出来!
瞬间,这城中、城外便多了争吵、纷争!
便是许多江湖中人,都控制不住念头、拿捏不住气血,瞬间气血沸腾,生出争勇斗狠的局面!
“赛少!赛少别打了!这特某人是你的远房表弟啊!您如今尽得雷家双拳之真传,已是江湖好手,拳脚甚重,再打下去,要死人了!”
“一派胡言!我那表弟明明是姓狄的!哪是这般模样?你瞅瞅这个笑容,一见就来气!让你笑!让你笑!”
“泽公子,你也劝劝你师父吧!”
“欧斯!”
……
如这般场景,正在全城各处上演着。
甚至连那一座座贵胄、官吏的府邸中,亦是人人压抑,仆从、家丁之间的矛盾爆发开来,原本放在台面下的勾心斗角,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拳打脚踢!
混乱不断蔓延,整座城池都被凝重笼罩!
皇宫之中,那位九五之尊与身边之人亦受到了影响,感到了一股无名火起,更在天上雷霆呼啸中,感到了一股莫名压力,进而生出了恐惧!
“又是什么神通之人侵袭建康?”
陈帝陈顼压制住心中怒火,走出宫室,抬头看着天上的乌云雷霆,熟练的猜测起来。
此念一起,紧接着他又熟练的招人过来:“速速去请供奉楼……不,摆驾临汝县侯府!”
结果他这边刚有动作,一道紫气落下,顿时这宫内宫外的侍卫、宦官、宫女尽数僵在远处。
陈顼见着这般情景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赶紧行礼。
果然,那道紫气凌空一转,化作陈霸先的模样。
“瞧你这怂样!”祂一显形,便眉头紧锁,训斥起来,“既为一国之主,危难临头,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闪避!”
陈顼就道:“太祖误会朕了,朕非要托庇于方庆,实乃他位格甚高,朕便是皇帝,亦不敢调度,是以要亲自过去拜访。”
这话一说,陈霸先脸色顿时好看起来,点点头道:“这还像个人话,不过你也不用去了,因为这并非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来挑事,而是有人惹怒了方庆啊!”
“什么?”陈顼一怔,“太祖此意,是说这城中局面,是因方庆之故?因为他心有怒意?”
见得那位护国神灵点头,陈顼满心惊骇,再看那漫天雷霆,一时竟是呆了。
摄山之上,有一灰袍男子立于山巅,他眼神淡漠。
“中原南朝,还是有些人物了,这人该是那淮地之主,不知是否妖尊要寻之人。”
说话间,几道虚实不定的凄惨龙魂显化,在他的全身上下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