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
,见状嗤笑一声,拽着迟烁手臂就往直升机上走。
迟烁的脚步不可抑制地变慢了,草坪里冰冷的泥土阻碍了路。
他一步三回头地看向那车子,眼神茫然吃惊失落都有。
白月清冷笑说,“怎么,舍不得?那就滚回去。”
迟烁回了头,踏上直升机。
白月清曾经找过他两次,都表示可以将他送走,迟烁一次没找过他。
但这一次,他开出的条件吸引住他。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会不会真动你奶奶?不想知道对他而言究竟是得到你重要还是爱你更重要?”
这句话让迟烁点头同意,他们假扮情侣,期间他会保护自己的奶奶。
直升机一阵轰鸣,缓缓起飞。
迟烁情不自禁扒在窗户看着,地面上的轿车还未驶离,在目送他们离开。
他知道,是高行知放他们走的。
迟烁在这一瞬心绞痛起来,下午还没吃药,一定是因为没吃药他才舍不得高行知。
“还看,要不要老子把你扔下去。”白月清坐在另一边,心情不好,直接拿人撒火。
迟烁歪着头,有点烦,“有药吗。”
“什么药。”白月清更暴躁,朝他嗤笑,“你以为我是高行知得供着你啊,落地了自己去买。”
“没病历,处方药……”直升机嗡嗡地,迟烁疲惫闭上眼,“你爸那么厉害,有的是办法监视你,好歹演一下……”
听了话,白月清怒气又散了,忽然凑过去,冲他笑,“让我亲一下,我要拍下来给我老子欣赏。”
“滚!”迟烁猛地往后,整个人都贴在玻璃上,变得显而易见的慌张。
白月清嗤笑声,也没继续,朝驾驶员命令掉头。
他没等来想见的人,所以要再恶心一次,坐他老子最贵的一架飞机带着新欢去度假。
直升机在空中转了弯,又朝机场飞去。
这一折腾,迟烁人都要虚脱过去,好在白月清是有良心的,提前叫人准备了衣服和药,但不包括抑制性瘾的,对方压根不知道他有性瘾,只按他报的名字去买。
白月清知道后翻了个白眼,叫他忍着,在旁边睡起大觉。
过了三小时,从飞机上再下来时,迟烁几乎要站不住脚。
加长的轿车一直在渺无人烟的车道上行驶,最后驶进一座大型庄园。
迟烁已经晕过去,被白月清扛进卧房浴室,调到了冷水,直接拿花洒喷到身上。
毛衣被打湿,和肌肤连在一起。
没有开空调。
冰冷刺骨的温度浇灭了滚烫的体温,迟烁打了个激灵,意识逐渐清醒,无神的瞳孔透过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白西裤。
“听清楚,到这里就没人惯着你,有性瘾自己解决,别他妈在我跟前要死要活,消停了就滚出来睡觉。”
白月清烦躁的说完一句话就走了,
迟烁看着陌生的浴室,茫然无措的发呆了十来分钟,才缓缓脱了衣服。
他琢磨着设施,把浴缸放满冷水。
海边别墅常年开的空调,他感觉不到冷,这里不一样,晚上冷得像冰窟,他缩在水里,一直在发抖,带伤痕的躯体被冻得发红。
迟烁觉得这样是舒服的,至少他下身不会一直分泌液体,他能因此冷静下来。
离开前的那辆黑车又从脑海一晃而过。
高行知是真放他走了。
接下来呢,他该怎么做?在短暂的自由他能干嘛,回去后会不会又被抓走。
还有奶奶,他要手机,得给奶奶打电话。
迟烁起了身,拿了件挂在墙上崭新的浴袍。
这是一间极其复古欧式的卧房,整体通白,白月清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花园,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我要手机,衣服,身份证在高行知那里,你想办法拿过来。”
“你是巨婴吗要要要。”白月清不耐烦转过身,把酒瓶登的一下放在桌上,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扔过去,“身份证自己去挂失。”
迟烁也没捡,“我都不知道这是哪,上哪买?你也是有病,想让你喜欢的人吃醋,又没耐心,瞎折腾。”
白月清本来就心烦意乱,听着骂,眼睛眯了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迟烁面无表情,“反正我就一条命,爱怎样怎样。”
白月清手插着兜,睨着矮他半个头的青年,看了半晌忽然笑了,“挺硬气,怎么对高行知就怂得像条狗。”
迟烁抿住唇。
白月清扯了扯衬衣领,又拉上窗帘,“被子衣服都在柜子,你睡地上,敢碰一下床我弄死你。”
迟烁转过身,老实照做。
等他在空地上铺好后,抬头一看,白月清在一旁沙发躺下了。
他也不睡床?
迟烁不想多问,缩进被窝闭上眼,一天下来和渡劫没什么两样,他还要修养好,明天买手机给奶奶打电话。
但白月清没放过他。
半梦半醒间,他被一脚踹醒。
迟烁迷迷蒙蒙睁眼,就看见白月清醉醺醺盘腿坐在旁边,眼眶通红。
他用力拍了拍迟烁发懵的脸,口齿不清地说,“喂,你他妈爱高行知哪一点。”
迟烁一下清醒,闭了嘴。
“说,怎么做到条狗离不开他!”白月清又拍了下他脸,“不说……我就去把你奶奶弄死。”
迟烁眉心跳了下,又看着白月清涨红的一张脸,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坐起来。
实际上不需要去想,他就知道为什么。
但他还是沉默了许久,久到白月清不耐烦了,才缓缓说起来。
“一年级的时候,那会他三年级……学校建议他跳级。”
这件事埋藏了很久,当再开口,迟烁心跳快了些,声音更低,“那会我也不知道跳级是什么,高行知跟我说,如果跳级,初中他会转去国际学校,以后就很难见面……我当时哭了,不让他转,就抱着他哭,高行知就说不转了。”
“后面奶奶把我打了一顿,说我耽误人。我也不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高行知也和我说没什么,本来这些都过去了,直到后面我们在一起……”
迟烁讥讽扯了扯嘴角,“我想了解他,就去问我奶奶,奶奶告诉我实际上他放弃了很多机会,他继母很有钱,亲生母亲的舅舅也在国外发展很好,原本他可以出国,十五岁就能上大学……”
白月清这会酒醒了点,嗤了声,“别把他想太好,这样做就是想让你内疚。”
“我知道,可他明明可以更好……为了我,他耽误了很多年。”
说到这里,迟烁心情忽然变得平静,“就当我傻吧,反正一想到有个人宁愿牺牲前途也要照顾我陪着我,我就觉得他再坏也能接受。”
当然不光这一点,每当注视高行知的眼睛时,迟烁就觉得这个人的世界只有自己,他感到被需要,也感到了爱,尽管对方不承认。
白月清白眼一翻,倒在地上骂,“两个缺爱的傻叉。”
“你不缺爱吗。”迟烁还记得被踹醒的仇,嘲讽他,“你不缺爱又是直升机又是飞机,就想别人过来看你一眼。”
“闭嘴。”白月清骂了一句。
迟烁倒回被子里,本来懒得再说,但想了想还是开口,“我听过一句话,如果你想得到某样东西得先让它自由。给自己点时间吧,如果他真在意你,会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