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最後一次的求援(5)
变得沉重,酒jg不知是否仍在发挥效用。
真是荒谬又凄凉,事情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他瘫向椅背,g起惨然的笑,「这个可能不是我能决定的。」
巫有津听到这回应,甚至想甩他一巴掌,看能不能把这虚度光y的烂货打醒。
看出朋友气到不想和他讲话,延江宇垂下眼帘,几秒後改口。
「我会尽力。」
当医生从手术门後走出时,时间已经又过去数小时。
巫有津率先上前询问情况,而延江宇坐在长板凳上,还没听到回答,就从医生的表情中得知是坏消息。
在医疗t系的人见惯生si,说话虽然婉转,但不会含糊其辞。
延江宇人坐得远,他不用听清全部的话,也能从几句零星的谈话抓得关键——
林欣很有可能不会醒来。
结果,延江宇还是被巫有津搧了一巴掌。
巫有津询问医生林欣的情况,还没听到最後,长椅那就传来歇斯底里的低笑。
他转过头,只见延江宇单手摀住眼,微弯着身,笑到整个人都在发颤。
无法克制的细碎笑声自唇缝溢出,似疯人呓语,更似难以辨明的低泣。
巫有津礼貌地打断医生的话,「抱歉,我去看一下我朋友。」
他走到长椅前,笑声仍未止歇。他停顿,喊了一声:「延江宇。」
对着医院地板发笑的人充耳未闻。
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长廊响起,几个不相g的人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巫有津放下手,b起林欣,他和延江宇更为熟识。两边状况都不好,但延江宇这副模样,更让他厌恶和心痛,「延江宇,这边还有个人躺在里面,不需要再多一个发疯的人。」
他看不出延江宇有没有被打清醒,但至少,他是安静下来了。
延江宇静默一阵,缓缓抬头。他双眼通红,细密的血丝似荆棘蔓生眼白。
他睁着空洞的眼神问:「林婆婆什麽时候会到?」
「可能再一、两小时,不确定。」
「你也从半夜待到现在了,回去休息吧。」延江宇拉着他的手起身,「後面我来顾就好。」
巫有津以为,他会醉到连走路都不太稳,但延江宇只是脚步有些虚浮。他抓住延江宇,拆穿他故作正常的模样,「你现在这副德x,我怎麽可能——」
「最後一次了。听我的,回去吧。」
延江宇语气平淡,「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最後的样子。」他拿出手机,把倒数计时的画面转向巫有津,「归零时间在今晚十点多,距离现在还有十三个小时。」
延江宇的眼中没有光,只有漠然与接受。看他这样,巫有津忍不住撇过头。
「我会在这里等林婆婆来。巫有津,这几年很谢谢你,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巫有津只能叹气,他到底还是被说服了。
延江宇目送他离开,走上前听医生说完接下来的事宜。
林春水到医院的时候,林欣已经从急诊室移到加护病房。
她走进加护病房,看到只有一面之缘的延江宇坐在床边,神情憔悴得像是随时会晕厥猝si。
会是这副鬼样,其实不能怪延江宇。他超过整整一天没有休息,中间只因酒醉眯了不到一个小时。但酒jg没帮助到他休息,只让他的模样变得更糟。
他听见开门声,回头瞥了一眼,低声喊:「林婆婆。」
林春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移动到病床边。
林欣白净的脸蛋被纱布层层裹起,身上缠满绷带,点滴里的yet一滴滴流入t内。
那闭起眼的面容,平静祥和,林春水心疼地00她剃光头发的头,「原本就不太聪明了,现在这样撞,会不会真的变笨蛋?还有她的脸,唉唷,我们小欣一直都很宝贝她的脸皮,小时候还以後自己可以靠脸吃饭。虽然我早说她没这天分啦!但半边脸撞成这样,就算好了,肯定还是会留疤。」
林春水心中难过,但她没有悲伤地看着林欣,松垮眼皮下的目光满是慈ai,「等她醒来,八成会哭si。」
她收回手,转头看向延江宇,拿起拐杖轻敲了下他的头,是不会疼的力道。
「我们小欣一难过,就回来找我讨拍。害我这老婆婆七老八十的,还得当你们年轻人的垃圾桶!」说完又敲了一下,只字未提车祸的事,全无责怪。
延江宇原想和林春水道歉,但她老人家的笑容太和蔼,害他开不了口。
他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敢直视对方,「婆婆,您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会变这样?如果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巫有津上山拜庙。」
巫有津已经够乐天了,没想到林欣更夸张。林欣对命缘娘娘极度虔诚,就算遇到挫折,她还是会相信这是娘娘替她安排好的一条路,毫无怨言,继续向前迈进。
在渡化动物灵时,延江宇也几乎要相信神明的存在。
可是现在,他又觉得这全部都是场笑话。
「天上神明,真的会看顾崇敬祂的人?」
他发自心底感到纳闷,「那为什麽林欣会变成这样?为什麽我在乎的人,都一个个因我而si?」
林春水垂下眼角,拿起拐杖,又敲了他一下,这次力道明显稍微大一些。
她像在教训讲不听的小孩,「在说什麽,小欣还活着!猴si囝仔,不要乌鸦嘴。」
延江宇终於抬头。他维持这姿势好一段时间,像是被敲傻了。
「婆婆,您为什麽不阻止小欣?」
他倏地站起身,握住林春水手腕,「您一定有办法的。为什麽要袖手旁观?」
出口的疑问,维持着延江宇平时说话音量,却让听者沉重得喘不过气。
林春水白发苍苍,佝偻拄杖。她闭上眼,岁月让她的皮肤变得黯沉,一条条皱纹在眼睛周遭陷下。
她在高?的男人面前重重叹气,「这是小欣的选择啊!我是个老人,管不动了。」
「婆婆也没你们想得这麽神通广大。我们这些做神灵载t的人,看不到自己和亲近之人的命。看越多,顾虑越多,所以神明不让看。」
林春水也是凡人,只要是人,就离不开七情六慾、生老病si。在接到医院通知得当下,她怜慈的心就被刺了根针,只是她用手一直摀着,才没让悲伤流出皮囊。
「我当时只知道小欣是你的福星,也不知道她会变这样啊。」
福星?延江宇默默松手,他这阵子带给林欣的快乐寥寥无几,伤害她的事倒是做了不少。
所以,林欣是他的福星,让他在si前正视自己过去伤了多少人。然而,他是林欣的灾星,害一个乐观向上的好nv孩脑袋ch0u筋,没事跑去被车撞。
林春水又和林欣讲了些话,都是些家常便饭的小事,也没提你要快点醒来之类的话。好像林欣真的只是不小心睡b较久,而不是重度昏迷。
後来,到了晚上七、八点,林春水开始在病床边打瞌睡。她按着拐杖起身,打了个大呵欠,「老人家熬不了夜,先回去睡了。」
延江宇看她说离开就离开,难得面有难se,「但是??」
「但是什麽?我明天会再来看小欣,又不是要丢掉她。」林春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这麽中看不中用,连一个晚上都顾不好!」
她彷佛早就看透延江宇的顾虑,说完没有停留,缓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