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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清进来的人是陈狄,季语声脸色更加难看,回头看着何毕:“他在外面等你?你们一起来的?”
“你别冤枉我,谁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何毕不甘示弱地瞪着季语声,他又气又急又羞,顾不得陈狄,满脑子都是季语声抓着他的腰揽过去,低头强势亲他的那一幕。
嘴巴还肿着,是季语声吻的时候太用力,咬破了他的嘴角。何毕拿手背一擦嘴,冲陈狄不客气地问:“谁让你进来的?”
“你喊我的名字,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陈狄走过来,想去拉何毕,被季语声一手挡开了,陈狄气急败坏道:“何毕,是不是他花言巧语骗你来这种地方?”
季语声:“……”
何毕:“……”
他站在季语声背后,一下下平复着凌乱的呼吸,想不到喊了安全词,季语声居然丝毫不收敛,更想不到陈狄就在外面站着还听到了。
听到就算了,他还误会是真的在喊他。何毕后悔得要死,要是知道有这样一天,他当初就应该把安全词设为“滚”!
陈狄惊疑不定,反应过来二人刚才在屋子里干什么,他一手指着季语声,真以为他在强迫何毕,咬着牙问:“你怎么他了?你没看到他不愿意让你碰他吗?”
季语声都快要被这个傻逼气笑了,冷笑一声,立刻转头:“何毕你告诉他我怎么你了?你告诉他你愿不愿意?”
何毕:“……”
转头间陈狄已经冲了过来,一手狠狠去抓他的衣领,季语声只顾着扭头看何毕,被撞得往后退几步。然而陈狄这个经常坐办公室的,有点力气也都用在床上,哪里是季语声的对手?局势瞬间扭转,季语声反抓住陈狄手腕,陈狄只觉得像被钳子拧住,痛得眼珠都在发抖,想把手抽出来,却丝毫撼动不了季语声。
“季语声!”何毕瞥见季语声脸上的表情,面色一变,忍不住出声阻止,他怕季语声得罪陈狄,被陈狄找人收拾。
季语声没搭理何毕,阴恻恻地贴近,对着陈狄一字一句道:“我不跟你动手,没什么意思,但你再跟着他,我们就做点有意思的,你可以试一试。”
犹如头被激怒的公牛,陈狄面色涨红,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语声在他眼前带走何毕。
何毕再没看陈狄一眼,被季语声拽着往前走,他脸上不情不愿,眼里却充满得意,用力回握着季语声的手,嚣张道:“别拉我,你不是要找别人吗,要带我去哪儿?”
陈狄想追出去,却被季语声叫来的安保拦在原地。
“说话啊季语声,哑巴了?到底让谁陪你一起,想好了吗?”何毕像个秤砣,故意坠着季语声的步伐。
暗处的角落中,季语声终于停下,何毕刚要继续嚣张,却被人握住肩膀翻身,接着他整个胸口撞在墙上,季语声从后贴上来,牢牢压住他的背。
粗重的呼吸贴着他的耳朵,季语声像头饿了许久要进食的野兽,一下一下嗅着他脖颈间的气息,另一只手虚虚握住他的脖子,用力呼吸时胸口不住起伏,抵着何毕的背。
指头微微陷进肉里,些许窒息感传来,何毕被刺激得头皮发麻,听见季语声用力吞咽的克制声音。
谁都没有说话,会场内纷杂的声音传来,在何毕耳朵里变得朦胧,心跳一下接着一下,振聋发聩,他页掀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细风,季语声额前的碎发动了动。
两人费劲地借着手机上一小点光亮,只见每一页上都贴着照片,下面附带着吐槽加点评似的文字说明,是季语声亲手写的。
他一页页翻过去,指给何毕看:“这是泸沽湖、这是昙华寺、这是滇池,还有个石林没去成,因为正好赶上修路,所以照片是我从网上下载的。泸沽湖不错,适合自驾,但我最喜欢昙华寺。”
“这些都是你去过的地方?照片也是你自己拍的?”
“高中毕业的暑假考了驾照,那时候买不起车,就租车去,玩到一半没钱了,找个海底捞打工,拿到工资继续穷游,在云南总共呆了三个多月吧。”
翻页的手停住,何毕心中异样一瞬,诧异地看着季语声:“……玩到一半没钱了?”
他想象不到季语声那样的家庭条件,居然也会有没钱花的时候。
“是啊,当时才大一军训完,我就休学跑出去玩了,我爸气得要命,我那段时间就跟净身出户差不多……云南是我去的,折腾这么久居然把他带到隔壁市的一所小学。
“这是你小时候读书的地方?”
“不是。”
季语声笑着否认,带着他绕到学校侧面,蓄力往上一跃,双手勾住墙沿挂了上去。翻墙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反倒是何毕吓了一跳,低声警告道:“你干什么!快下来!”
脚一勾就翻了上去,季语声跨在墙上,低头朝何毕伸手:“我拉你上来。”
他语气轻快,好像不是大半夜不睡觉十分不道德地跑去骑小学生的墙头,而是要带何毕去做别的什么惊心动魄又浪漫的事情。
季语声脸上挂着笑,看向何毕的眼神十分专注,背后是深蓝的夜幕,城市里鲜少看见星星,可何毕却一阵眩晕,被亮花了眼睛,嘴上说着你有病,手却鬼使神差地伸过去。
下来的时候也是季语声先下来,伸手让何毕往他怀里跳,何毕没搭理他,落地的时候被扶了一下,对方就这样拽住他的手不松开了。
现在是放假时间,外加深夜,只有警卫厅里有人看守,而季语声又对这里很是熟悉,避开监控带着何毕绕到行政楼里。
一楼走廊中挂着历任校长的照片,季语声在其中一位面前停了下来。
手机的光照上去,何毕看到相片里的人四十上下,眉眼温柔,笑得儒雅,单是看相貌,就觉得这人家里一定有个房间专门放书。相片下方是人物介绍,何毕看到这个男人姓苏。
这一瞬间,他似乎从一团乱麻中揪住了一个小小的、通往真相的线头。
季语声面无表情地与相片中的人对视,最后他拉着何毕的手轻轻一拽。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一路上到最顶楼,季语声停在一间废弃杂物间前。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人来,窗台上落着一层灰,何毕还在猜测着要怎么进去,季语声却拿出随身带着的钥匙串,用其中一把开了门。
门一开,灰尘扑鼻而来,季语声挡在何毕身前伸手挥了挥。他没再管何毕,进去后走到窗边。
窗帘被一把拉开,月光照进来,掀开尘封的一切。何毕看到里面堆放着不少杂物,有废弃的乒乓球台、课桌椅、教具、角落还堆着几本书。
这是一个专门用来盛放多余的、不被人需要、不被人惦记的东西的地方,可季语声却专门带何毕来到这里。
季语声回头看着何毕,他笑着道:“你要进来吗?”
一半脸被窗外的光照亮,一半藏匿在阴影中,他没在问何毕要不要进来,他的潜台词是敢不敢进来。
何毕被季语声这样看着,视线再难分开,脑子没有考虑好,脚却先迈了出去,直到听见季语声命令他关门才反应过来。他每走进一步,季语声眼里的笑意就加重一分,等何毕走到他身边时,季语声几乎是在莫名亢奋着。
他一把拉过何毕,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直白露骨的视线几乎是把何毕从头到脚刮了一遍。何毕只是走进这扇门,季语声就兴奋得难以自持,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何毕的脸,露出极其满意的餍足感。
就在何毕以为季语声要低头吻他的时候,对方却开始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