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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上,想了很多,从林清第一次在人群中表现得心不在焉,专心致志地盯着我我看,到他刚搬过来时对我说的“我想你了”。
他是不是…喜欢我。
一条信息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广告推送。我转而打开微信,一个名字措不及防撞进我的视野。
我愣住了。
那个名字,是,今天我看到的,被几个人轮的那个男生。
我点开我们的聊天框,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发给我的。我没读过这条信息,可是却显示已读。也许是逃跑时慌乱中不小心点到的。
11:50分,——能来体育馆找一下我吗,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我有点恍惚。
如果不是林清,今天这个事件的主人公可能就是我了。可林清却并没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反倒让我默认为一切都是他的错。
……啧。
这是什么性格。
那天之后,我和林清的关系不但没有变僵,似乎反而更好了,这和他的表现有很大关系。他越来越主动亲近我,每天只要一有我们都有空的时间,他一定会立刻出现在我身边,陪我学习,陪我吃饭。如果他有事要忙,也不会忘了给我发信息,提醒我准时吃饭,卡在我出门前提醒我下节什么课,别忘带哪本书等等。
我也越来越习惯于这种生活。
研究生考试成绩出来,我几乎是踩着线被录取的,我的研究生同学中竟然有位老熟人——周权。
一开始我没认出他,是他先过来找我打招呼的。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很吃惊。
他说他高考滑档,上了省外的大学,研究生才努力考回了这所学校。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他冲我笑笑,我点头作为回应。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啊,惜字如金。”
我没什么好说的,只“嗯”了一声。
简单寒暄过后,我们加了微信。
晚上我和林清说起这事。
他略一挑眉,“周权?是你那个初中同学么。”
我当然知道他没忘记他打过周权,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是,初中毕业以后就没联系了。”我稍微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那还挺有缘的。”他的语气毫无波澜,表情也纹丝不动。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嗯”了一声就想回房间。他从身后抓住我手腕。
“去哪?”
“回去睡觉。”
“噢,晚安。”
他松开我,我走了。
他当然不是想说晚安,他等会也要跟我睡,有的是机会说。他只是想试探我的态度,同时提醒我他和周权之间的过节。
我当然不会忘。
周权是个很幽默的人,知道怎么逗人开心,在课上活跃气氛,引得身边人都很喜欢他。
初中那时就是这样。
他自来熟,轻而易举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性格又好,能力也强。大部分人都想和他分到一组做小组作业,但他总是优先找我。
我谈不上高兴,只是觉得还挺方便的。
他有时会约我出去吃饭,但由于林清,我每次都会找理由拒绝他。他也没强求。
埋头学习的日子过得很漫长,却也很快,或许矛盾,但主观感受就是这样。
两年时间,我毕业了,也找到了工作,和周权成了同事。爸在公司附近给我买了套放,我问林清要不要过去住,但距离太远,他只在没课时过来住几晚。
也许是习惯了和他一起睡,有他在我反而睡得更安稳。
两年时间,不长不短。
我每晚都和墨墨睡一起。
他睡眠很沉,我偷亲过他,也吻过,他会无意识给我回应。一开始我还担心他醒了,后来确认了之后胆子也大了不少。
730天,他全身上下我都看过,摸过,亲过,舔过,墨墨是香的,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我想要,却总不忍心摘下。
大多数时间我只是紧搂着他入睡。
春梦我当然没少做。
我也常常幻想,我快要分不清梦境,幻想与现实。
但它们本质上并无区别,梦是现实欲望的体现,幻想基于现实与梦境,有时比梦境更露骨一些。
我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的。
早先我考虑过要给墨墨自由,让他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随便他想怎么谈想怎么相守到老。
可我说服不了自己,有谁能说服自己放弃已经拥有的东西呢?
也许还不算真正拥有,可我已经尝过甜头,戒不掉了。
可惜,还没等我毕业,周权就先和我哥表白了。
噢,可惜的不是我哥答应了他,可惜的是周权将会失去一个墨墨这么可爱的朋友。
关于林墨接受表白这件事我并不意外。
他们是同事,生活相对稳定,又认识那么多年,总比相亲碰到的人靠谱,我哥没理由拒绝。
他给我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
“我谈恋爱了。”尽管早就猜到了,我还是不受控制地咬了咬牙。
“噢,周权?”
“嗯。”
“你喜欢他吗。”
“”
“嗯?”
“你觉得呢?”
“谈都谈了,我当然得说喜欢了。”
“嗯。算喜欢吧。”
“是么。恭喜。”
“我不打算和他同居。”
这是在邀请我?
挺好的。
我很满意。
不愧是我的墨墨。
“我今晚过去。”
“好。”他挂了电话。
我有点忍不住了。
墨墨。
墨墨,墨墨,墨墨,墨墨,墨墨,墨墨,墨墨,墨墨。
我的墨墨。
我,的,墨墨。
我终于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草莓印在他背后,会被衣服遮住,他自己也不会看见的地方。
甜的,粉的。
是我的墨墨展现给我的。
他很乖。我没在他身体上看见多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希望一直这样乖下去。
毕业以后我开了个工作室,我没要我爸的投资,叫陈欢和蒋川来帮了忙。他们认识的人都还算靠谱,我也相应地回馈了他们。
陈欢的酒吧就是我投资的。
工作室开在我哥公司附近,我如愿以偿每天都睡我哥的床。
虽然我想,但把工作室开在这里的确不止是因为我哥。还因为这是个好地段。我和爸商量过了。
我们家的产业做的很大,我哥刚工作的时候我爸就问过他要不要接手,他自己拒绝了。我爸也认为我是个更好的人选,于是没多久就让我接手了部分产业,我仍旧把工作室当作总部。
我并不认为我哥有多喜欢周权,真正确定这一点是在一个非常普通的晚上。周权找我哥借钱,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在我们眼里的确就是个数字。
但这不代表我就乐意拿去做慈善。
可我哥乐意。他连原因都没看就给他转过去了。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周权说的那个要做手术的亲戚早他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