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你可以得寸进尺点
觉。”
司疆把手柄也扔到地上,一头扎进沙发里。
“昨天只睡了一个小时。”
陈柏叹气:“你不是病情好转很多了吗?”
不然司家父母根本不会让他回国吧,他们这种人极其好面子,是不会允许司家的颜面有损伤。
“呵呵。”
司疆把手放在额头上,冷眼看着天花板。
他想回来,谁又拦得住?
“喂,你不会是骗了你爸妈吧?”
陈柏看他的状态,脑子里跳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司疆,你真敢啊。”
他啧啧称奇,他们这些二代大都全靠家里支付奢华的生活,即使偶尔有些叛逆的人,但是敢违背家里,和家里对着干的人是绝没有的,
他们无法放弃现在的生活,就不可能真的违抗父母命令。
就像他陈柏,虽然现在过得潇洒自由,恋爱谈了一段又一段,但是他知道,只要大学一毕业,他的自由就到期了。进公司学习,和别人联姻,这些都是他必须履行的义务。
司疆……司疆以前也是这样的。
可是失踪一年回来后,好像不一样了。
他看着好友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忧郁厌世,不由得想起了医院里那段日子。
“快,过来点人,把病人压住!”
高级单人病房里,一片混乱。
陈柏一下电梯,就远远听到人的喊叫声,他往那个方向看,见一个护士捂着手,流着血从病房里跑出来。
那正是司疆的病房,
他心下一沉,连忙快步跑过去。
门口围着几个看热闹的病人和护士,里面兵荒马乱,好几个医生护士和司疆对峙着。
陈柏看向司疆。
司疆穿着病服,露出的所有部位皆瘦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长发混乱地披散,像一个疯子,沾在脸上。他手里拿着利器,对着众人,嘶声咆哮:“让我走!我没有病!我要去找人!”
医生示意护士拿镇静剂靠近,一边试图安抚他:“司先生,我们没有恶意,也没有要阻止您,您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好吗?”
“不,不,我不要,我知道你们在撒谎,你们都觉得我疯了……”
司疆凄凉地笑着。
“司疆,你干什么,医闹啊?你现在营养不良,腿部旧伤未痊愈,又发着高烧,你还想去哪?!”
“你放下来,小心不要伤着自己!”
陈柏靠近他,和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司疆憔悴的双眼透过发缝盯着陈柏:“你也滚,我不想看到你。如果没有你,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陈柏气啊:“老子想救你还错了?”
“谁让你管我了?我说了几遍我过得很好,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觉得你在救我,我需要你救吗?你们总是自以为是地看待我,说对我好,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陈柏问:“你要什么?”
司疆嘴巴开合,仿佛有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可最终只化成了一句:“我要她……”
“她是谁?”
陈柏面无表情地看他。
司疆闭上嘴,一字不吭。
陈柏只觉得可笑,他的兄弟什么时候是个这样的人了?为了一个伤害他的人,宁愿被看做疯子,也不愿意泄露出一点儿信息?
“司疆,你真是疯了。”
“或许吧。”
司疆低笑一声,在众人戒备的视线中,把利器放到了脖子上。
“放我走,不然我就扎下去。”
陈柏大惊:“司疆你干什么?你别冲动啊。”
司疆紧抿着唇,固执地保持着威胁的姿势。
所有人一度不敢向前。
直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自走廊响起,一对中年男女走进了病房,他们俩着装精致考究,好似刚刚从什么宴会中赶来。
“司疆?你在做什么!”
司母看他狼狈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妈?”
司疆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了,一时间,复杂难言的心绪涌上心头,既有思念,又有恍惚。
他的手松了一下。
司母踏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保养极好的手抬高,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
司疆的脸被扇歪,别向一旁。
他怔然地看向司母。
“玩失踪就算了,现在还在医院闹事,你闹够了没有?要是让媒体知道了,我们司家的颜面往哪放?”
她细眉紧皱,几乎看不出一丝对于儿子平安回来的喜悦。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医院,门都不要出!看看你的脸……啧。”
以前好歹还有脸能撑撑门面,现在脸也破了,她真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一个这么没用的孩子。
“妈……”
司疆嗫嚅着唇,脸色一下就灰暗下来。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不然呢?”
陈柏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很想阻止这母子之间的诡异气氛,可是他找不到立场。
只能同情地在心里为兄弟捏把汗。
老司,你真别再闹了,要不是你父母去做试管失败,现在你恐怕真的连家都没有了……
没过多久,陈柏听说司疆被转入了精神科。
他想去探望,却总被拒绝。
反常的情况让他心里始终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司疆就算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也不至于脑子出问题了吧。
再说就算是精神上有点问题,治疗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不让探病?
他找了机会,偷溜进去,站在病房外,透过窗外,看到了至今都让他难以想象的一幕——医生竟然在电击司疆,他那个从小高傲恣意的发小此时尊严全无,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全身痉挛,眼白上翻。
那是对待一个病人吗?明明就是对待一个疯子……
司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他看到医生护士趁司疆休克,把他脖子上的项圈取了下来,似乎是觉得有碍治疗,随手扔在了一边。
那个东西,陈柏当然有印象,司疆情绪不稳定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抓着他。
好像那是一根最后吊住他理智的绳索。
医生和护士推着司疆要走,陈柏赶紧背过身去,假装是路人。
他们走后,陈柏进了病房,把被遗忘的东西塞进了口袋了。
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一声惊恐到令人闻之不忍的尖叫声。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兄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医生护士只当他发病,连忙把他压到床上,要给他注射镇静剂。
司疆四肢被按住,脖子向前伸,拉得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我的东西,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快,快给他注射!”
医生催促着。
护士颤抖着手,对准手臂,把针管扎入。
司疆无力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全是哀求:“求求你们,把它还给我……”
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倾听。
他像一个毫无灵魂和尊严的躯壳,只能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