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指纹,她连dna也一并送上。
诚可谓是圆满完成任务。
宋冥习惯性瞟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她这次去林懿咏家加上路程来回,就算紧赶慢赶,也照样花了两个半小时。她心里禁不住有些不踏实:“你那边呢?进展怎么样了?”
宋冥在心底默默倒计时。
今晚九点,岳局给的时间就将耗尽。
而现在是上午十点多,最后剩不到十一小时,要是再不出点成果,破这个案子估计要悬。
“哼哼,学姐可别小瞧我。”齐昭海瞧出宋冥的忧虑,朝她挑眉一笑:“要是忙活了这么久,还没点成绩,我这队长的职位干脆不要当了。”
光说没用,齐昭海将成果逐一列举出来。
一副任君过目的模样。
真别说,这第一点、第二点、第三点地排下去,的确有点小壮观。
“首先,是昨晚蓄意撞你的司机。”齐昭海对这一点格外记仇,因此选择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个说:“这个司机比想象中的难搞一点。今天早上刚逮回来,简尧带着石延还在审。不过,应该用不了太久。”
哪怕过了一夜,齐昭海都不敢设想,要是他没及时赶到,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是血溅车轮,还是骨骼尽碎?
之前宋冥只是离开,就已让他铭心刻骨,一想起宋冥可能会倒在血泊当中,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桃花眼失去神采,无法聚焦,齐昭海只觉全身血液倒流,如堕梦魇。
过了须臾,恍惚中有什么抵上了齐昭海的手背。
熨帖的热度,将他从梦魇拽回现世。
齐昭海垂下眼睑,发现那是个马克杯,杯子里面装满了牛奶,正从杯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浓郁奶香味。拿着杯子的那人,正是宋冥,也不知道这牛奶是她什么时候热的。
“在想什么呢?新进展就这一个吗?”宋冥微笑着,把马克杯塞进他手里:“喏,昨晚那杯热牛奶,现在还给你。”
齐昭海在怔忪中迷迷糊糊地接了,这是宋冥第一次送他东西。
即便只是一杯“还回来”的牛奶。
最重要的是,这杯热牛奶提醒齐昭海,宋冥还活得好好的,他想象中惨烈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齐昭海的心落回了胸腔里,大脑像卡带后的机器一样,缓慢地恢复运转:“我们在镜片上发现了几个指纹。除了参与打斗,但没戴眼镜的两个人以外,有一个人的指纹出现得特别频繁,应该是眼镜的主人。我们导入指纹库对比,没发现相似度很高的,眼镜的主人应该没有犯罪史。待会儿,我拿纸杯去把指纹对比一下,就知道它是不是阮文的了。”
齐昭海说得口有点渴,他对着那杯牛奶看了又看,终究没舍得喝:
“除了这些眼镜碎片,痕检部门还在男死者死亡的第一现场,也就是那个杂物间里,发现了更多的微量痕迹……我们可能马上要再回餐吧的杂物间一次。经过之前的证据搜集,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应该足够支撑我们还原现场了。”
如果参与打斗者的身份,基本上已经确定无误,那么警方最大的问题,就转变成为——当晚的混战局面中,是谁把男死者段鑫推出去,撞到那个柜门角上的。
鉴于当晚战局的参与者和目击者,都因为醉酒与混乱的影响,全都说不清个所以然来。
这个现场,非还原不可。
这次出现场,樊甜恬明显发现,他们齐队长多携带了一样东西——
一个平平无奇的保温杯。
这保温杯怎么看怎么不出奇,却被他爱若珍宝地揣在怀里,重视程度,仿佛岳焱局长有了接班人。
然而,樊甜恬随即发现,齐昭海队长对待这个保温杯的心理,跟岳局的念旧心理很不一样。虽然同是保温杯,这保温杯远比岳老局长的战损版保温杯要新得多,完好无损,没有那些饱受摧残留下的坑坑洼洼。
一看,便知是刚从街边买来的。
不是因为款式喜欢这个杯子,也不可能是因为念旧,那是为什么对这保温杯爱不释手?
樊甜恬跟旁边的警员一打听,才知道齐昭海爱不释手的不是保温杯,而是保温杯里的东西。宋冥顾问给他们齐队长的那杯牛奶,齐队长既不舍得喝,也不舍得放下,于是想办法把牛奶装进保温杯里,一起带来现场了。
他们队长别太爱了,樊甜恬哭死。
她当场宣布,这就是她心目中的绝美爱情。
混乱的作案现场,还原起来也是一个绝顶难题。为应对这一点,齐昭海带足了工具。
“根据男死者段鑫头顶的创口角度,结合致伤物的凹陷情况,死者被推时受到的那个力,应该是从这个方向来的。”齐昭海反推力的来向,根据撞击的角度,以男死者撞到并致伤的柜门边角为源头,自上而下倾斜地拉出一条细线。案发时,凶手就站在这条线经过的位置。
而且他所处的位置,绝对低于段鑫。
“我们最需要的,就是知道当时在这条线的位置上,站着谁。”
齐昭海停顿了一下,道:“段鑫死亡案,涉及到的嫌疑人有四个。一个是这边的服务员小林,两个是当晚对男死者有成见的顾客,分别是陈祥和洪明。最后一个,是刚刚经过指纹对比,确定下来的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