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容身之所
说什麽?!你们究竟有没有检查清楚……?!」
「冉朗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我们很清楚你很担心令千金的病况,这是初步的检查结果,我们会尽快再为冉恩小姐检验……」
「这些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
睁开眼睑,迷糊中,她望向虚掩的房门。
这一年的生日,因为她突然晕倒,爸爸很担心。下一年……下一年,她一定要身t好好的,跑去找爸爸,和爸爸一起庆祝。
七岁
爸爸很生气,她从没有见过如此生气的爸爸。
逃离医院後,回到她的病房。她的眼泪淆淆滑下,撒野的语气犹如买不到玩具的小孩。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医生也说我可以回家的。我要回去、回去、回去啊!」
她在挑战父亲的权威,以为她仍占有以前的地位,她的行为会再一次被纵容。
可惜的是,当权者的心思向来难测,今日的荣宠不保证明天的ai怜。
「好,好得很!你不想留在医院吗?那好,你走!不过以後也别回家了,我没有如此任x的nv儿!你就像你母亲那样,离开吧!」
她愣住,万万没想到眼泪已经没法软化父亲的决定。她流下真正恐惧的泪珠。
「不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
这一年,她的生日在哭泣中很快渡过了。这一年,她没有许愿,也没有可供她许愿的生日蛋糕。
八岁
「老蔡,爸爸去了美国探望姐姐吗?」
「嗯,不过冉朗先生出发前,拜托我将这份礼物送给恩恩小姐。」
「谢谢。」感激的笑了笑。「对了,老蔡。你说爸爸收到姐姐的画很高兴,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那……我也学画画可不可以?」
「我明天为恩恩小姐安排。」
那一年的生日,她许了个愿。希望她的画也可以像姐姐的画一样让爸爸那麽高兴。
九岁
「老蔡,怎麽样?怎麽样?」带了点兴奋,带了点忐忑。从十点、十一点,她一直等到一点、两点,好不容易盼到那张熟悉的脸孔。小脸探到门边,却始终不见真正期待的那人。「爸爸很忙呢……」
「恩恩小姐的画,老蔡已经交给冉朗先生。不过因为冉朗先生临时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冉朗先生要上到飞机,才有时间好好的看。」
「嗯,我明白了。」
在老蔡诚恳的脸上,她看不出说谎的痕迹。但是她知道爸爸去了出席小小钢琴家颁奖礼,或者当她的成就和姐姐一样的时候,爸爸对她的ai就和对姐姐的一样多吧。
十岁
和平常一样,她坐近窗边,望着窗外。窗外的天很蓝,每年的这个时候,天气都特别天朗气清。
「恩恩小姐真的不去吗?恩恩小姐是这次绘画b赛的冠军啊。」
「我不去了,老蔡。医生也说刚动完手术,多些休息b较好。而且……爸爸很忙吧。」
爸爸的生命是忙碌的。相反,她的就显得非常空闲。但只有这一天,她希望见到爸爸。
十一岁
她的愿望实现了,不过有点偏差。
「出去!你们全部出去!爸爸病了,你们还为了公事来烦他!你们太过份了!」
半梦半醒间,他看见一堆大男人被一名小nv孩赶出病房,嘴角不经意浅浅地弯起。
他何时教养出如此强扞的nv儿啊……
陷入沉睡中的他不知道,这名小nv孩因为太过担心,所以把她的生日都虚耗在照顾他上。
她整夜在祈祷。下一年,她仍然很希望见到爸爸,但是她不要不要不要爸爸再生病……
十二岁
她很辛苦。
她想这一年可能是她最後的一次生日。不过她应该高兴的,因为爸爸就在她身边,而且没有生病。
爸爸的声线仍然这麽洪亮——
「什麽叫没办法?!什麽叫尽力?!我把她留在医院是要你们好好照顾她,而不是在她出事後,丢出这些无谓的藉口!」
「冉朗先生,我希望老蔡先生有告诉你令嫒的情况。由前年开始,令千金已经需要靠血ye透析唯持生命,每一次的洗肾都有受细菌感染的危险。同类的事情已经不是头一次发生,不过我承认这次令千金的情况b较严峻。」
一阵子的沉默——
「爸爸……」痛苦的sheny1n。她梦见自己被牢牢的抱紧,那个像是巨人般的身躯正保护着她。「爸爸……不要丢下恩恩……恩恩会听话的了……」
晶莹的泪珠滑落颊边。
「我要接她出院。」平静的命令。
「冉朗先生,很抱歉。令千金的情况自上个月开始急剧恶化,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脏进行移植,令千金恐怕永远不可能再出院。」
房门冷漠地打开,然後关上。
时间渐渐的流逝。
他在思考、在犹豫、在挣扎……并且在她每一声的「爸爸」中被撕裂成碎片。
「老蔡,联络她妈妈。今日内我要找到那男人的资料。」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他ai怜的亲吻她的额。「放心,爸爸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十二岁生日结束前,她梦见自己再度被ai着。即使只有一分钟,她真的很希望再次成为爸爸的nv儿。
是真的……
这是她最後一次的许愿,这一年以後,她没有再庆祝她的生日。
她不常哭,但认识他不到一年,她最感伤的泪总落到他怀里,由他承担了。
哭了彷佛有一辈子之久,她方止住眼泪。
「我……」
「我可以吻你吗?」
冉恩还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已被他抢先一步。
然後。
然後,就是一片天旋地转……
那根本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她还未有机会说话,已被霸道的夺去了甜美的嘴唇,而且他还……他还……
心如鼓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嘿,呼x1啊。」
温热的唇分离,焦灸的气息却仍互围缠绕。
「他们都没有吻过你吗?」他问,好笑她纯真的反应。
她失神的摇头,再摇头。
她何曾被如此深吻。她是「公主」啊,谁敢冒犯。就是聂殷,也没有他的放肆,几乎把她的灵魂都夺走了。
冉恩无助、无措,迷蒙的眼神,惹得蒋韦差点儿又要吻下去。但这一吻,就不单止是吻了。
「我对自己承诺过,亲吻是婚姻的承诺。所以我当你答应我的求婚了。」轻声细语,说的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吻了就要结婚,这是什麽古老剧情啊。她想笑,但为什麽她的眼睛好痛,鼻子好酸。
她看着他,看着他的认真、他的不安,眼泪又再在眼眶堆积。
「爸说……」几经艰辛,她放下了她的犹疑忐忑,说:「没有毕业前,不准跟他说结婚这件事的。」
「我等你毕业。」
「嗯。」
如果人生犹如童话故事,公主只配与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那他的公主与她的王子,或许就不过是他们选择牵手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