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6)-信念就是相信明知是假的东西
」
「她们?」
「你也很惊讶吧。在不是双生子的情况下,冉家的两位小姐竟然选择在同一天出生。世界上的巧合也实在是太多了。」
「她也是?」
「对啊,她也是。」
她,蒋韦口中的「她」代表某一个人,老板口中的「她」指称的应该也是同一个人。
一次文字游戏,他无意识的透露了他的思想,在他自己还没能意会前,「寿司店」四十多岁没有妻子又没有nv朋友的秃头老板已经看穿了他的心事。
「而且她也好像不喜欢庆祝她的生日。」老板说,故意扰乱一池春水。
「为什麽?」老板的话一次b一次更教他惊讶。
「大槪她也觉得没什麽值得庆祝的吧。」
十六岁前的他非常讨厌他的生日,那个他被生下来的日子。记得被送到「风之丘育幼院」的第一年,他把神父送的礼物亲手砸烂了。
有什麽值得庆祝的?简直可笑!
十六岁後,他b较没有那麽讨厌生日这回事,但仍不觉得有什麽特别的。他的出生为很多人带来过伤害,特别是他母亲,而开心的庆祝一个令别人痛苦的日子似乎有点奇怪,所以十一月二十日这天他一直平淡地度过,跟全年的其他日子一样。
她呢?为什麽也不喜欢她自己?
又为什麽她总在勉强自己的……
甫踏进californie,蒋韦便不得不看见被围在人羣中的主角。挽着妹妹手臂的姐姐,笑意盈盈的和宾客一一寒喧,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迷人的光采,纵然灯光不单单的照着她,所有目光都被x1引了。而另外那人,无论怎样看也像是偶然路过的路人甲。
「蒋韦。」
一声惊呼,灯光一下子转变了方向,向他s来。
「抱歉突然跑过来,有没有妨碍你们?」视线和冉恩相接後,蒋韦望向冉嫣。
「当然没有,很欢迎你啊。」冉嫣开心的笑靥更是灿烂迷人,连嘴角的酒窝也隐隐泛着甜意。
从不孤独的她,却在刚才的热闹欢乐气氛中学懂了寂寞和失落这两个词。绽放的笑容隐藏着心底最深的渴望——见他的渴望。
在她非常渴望见到他的时候,他出现了。这份意料之外的惊喜教她顾不了礼貌,目光痴凝俊颜上,移不开来。
「你也欢迎我吗?」这次他的视线转向了冉恩。
她笑,并伸出手——
「很高兴见到你。」
「谢谢。」握紧柔软的柔荑,他说:「生日快乐。这份礼物希望你喜欢。」
从口袋取出一对银制的耳环後,蒋韦踏前一小步,拨开冉恩耳际的发丝——
「我没有——」
她的声音在再次看见他带笑的眸子时消失了。0向耳朵,有一阵凉凉的触感。然後,她知道那是一双不需要耳洞的耳环。
世界顷刻寂言无声,某些属於她的东西失去了。
除了蒋韦出现的片刻,californie的主角一直不变是蓝羚的新任校花。既然那儿没有她的戏份,她就恰如其份的安安静静地坐在californie的露台上,享受初冬的微风。
轻晃酒杯,1975年的chateaufite-rothschild在透明的玻璃杯上回旋,美妙的酒香飘散而出。这不是她嚐过最好的,但用在这晚的宴会上已经足够。
「原来你躲在这儿。」
室内的音乐停下,身後传来一阵脚步声。冉恩转过头,看见一个熟悉的伟岸身影,他扬起浅浅的笑容向她走来。
「还以为你不来。终於气消了?」手腕托在腮边,冉恩揶揄道。
「当然还没有,因为某人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
「小气。明天补送给你好了。这个,」指着耳上的耳环。「谢谢。」
刚刚她完全忘了,呆愣着望着他把香水送给姐姐後,才记起她是该说一声「谢谢」的,不过他已经被一群nv生拉到另一边。
「不客气。要请你不嫌弃才是,路边货se而已。」
「确然是。」她笑。
「不过以前收到的那些昂贵的耳环却全部搁在手饰盒了。」因为身t上已经有太多的伤痕,也就不必为自己多加一个了,所以她的耳朵一直没有为耳环而设的耳洞。
那是第一次有人留意到了。
「谢谢。」她笑着再说一声谢谢。
「这麽客气真不像你。你别忘记我的礼物就好了,记得要名贵一点的啊。」他打趣道。
「就怕礼物太贵重,你以後也不理我了。」
「是这样吗?」怔忡半晌,蒋韦轻声问道。再也无法像她展露般轻松。他想他是讨厌她的笑容的。「这会不会太过份了?」
这一声责备说得莫名所以,但是她理解。
礼物之所以是礼物,最少是对方愿意接受的。但有时候就算送的是对方想要的,倘若时间不对、方式不对、人物不对,也不代表对方就会喜欢。
送礼还是有学问的。
摇了摇头,冉恩说:
「她对我很好的。那一年我刚回到学校上课,什麽也不懂,加上我是cha班生,同班同学早就互相认识了。我融入不了他们,而且那一年刚好是身t转变的一年……我的月事第一次来了……」
偏着头,她对他笑了笑後,视线投向漆黑的夜空。没有闪烁的星星,但是天气很好,好得让她莫名地说起封尘已久的往事。
「很傍偟,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呢。我躲进了洗手间後不敢出来。急得想哭。是她刚好走进来,发现了我。她问:怎麽了……
「那一次要不是有她在,我也不知道这些有关nv孩子的事可以问谁,无论是爸爸还是老蔡,我也问不出口啊。」
「之後呢?」
蒋韦静静地听。这是有关她的另一面,有别於平日或谣言里的她——一个普通的nv孩子,没有了特殊背景,就她,独自站在空白的画布上面对这世界。
「之後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她去旅行时会送手信给我,也会邀请我去她的庆生会。我也会带她回家,送礼物给她。然後——」yu言又止。
「然後因为一份礼物,你们的关系破裂了?」他代她接下去。
「不是这样的,当中发生了很多事,不是那个年纪的她或我懂得怎样处理的。」吁出一口白se的空气,想起别人对她的评价,她好笑的望着空气徐徐上升。「刚才说的很不像我吧,那麽的无助又惶惶无措。」
「不,很像你。」撩起她耳际的发丝,顺着耳贝的形状,他0向银制的耳环。「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好了,别老是勉强自己。」
在他的注视下,冉恩的心跳再度失序,两颊涌起一阵燥热。幸好今夜没有月光,幸好californie灯光昏暗,不然他看见她满脸通红,怕是要误会了。
「你胡说什麽?」微颤的声音揭穿了她的紧张。「我没有勉强自己。今晚是姐姐特别为我而设的,而且……我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
声音渐细,冉恩见到撇开公事赶来的冉朗走进californie。吵闹的年轻人霎时安静下来,碍於他长辈的身份,慑於他的气势。要不是他运用上商界的幽默,气氛是完全被破坏了。
姐姐和爸爸其实是很像的,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恁谁也不会错认他们的关系。
喝光了整杯红酒後,冉嫣也终於挽着冉朗一同走到californie的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