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它」莫属媒体人的养身之道
因缘际会下,我成功进入了一家大媒t报社公司担任编辑,我一直记得长官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来这里就是要经营自己。」
为自己写的文章负责,大众就会记得你,下次也就会关注你写的新闻,你的读者群就能慢慢累积起来。
长官还笑着说,以後你们离开,读者群也会跟随你们离开的。
乍听之下是蛮令人心动的。可是长官大大,读者不是因为记者而点这篇新闻,是因为标题才点击的唉!
不过这也让我想到,或许不久前的社会的确是如此,记者培养读者,到现在的社会恐怕是拿记者喂读者。更不用说,现在媒t公司工作量愈来愈大,能说坚持做到老的年轻人恐怕没几个,淘换率高,跳槽也多,我正是刚好补了前辈落跑的空位,坐下来等座位热了,才又趁着公司改革之际递出辞呈……
是的,我抢到一家大公司工作的机会,却在做满三个月後离开。
我离开的消息在好友间相传,他们都说:「那里上班太累了,离开也好。」安慰我这个失业人士。
到底有多累?b我在之前所写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的nv同学还要累。公司当初说早上11点上班,下午5、6点做完事便可离开。但其实每家媒t公司都会在员工进来时口头加上一句话:「你的时间要随时可以拿出来贡献给公司。」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半夜会有一群学生闯进立法院、凌晨发生气爆,或者更惨,小h司机被天上的飞机扫过,更不用说每次台风过境,气象主播都得在电视台过夜。
每次看到年迈的气象主播笑呵呵的说着自己做了多久,都觉得心惊惊。公司不怕,但曾在电视台做工读生的我却好怕他们突然血压一高、心脏病发送急诊啊啊!!!
「呵呵,你不知道,只要我一没报新闻,就会有人打电话客诉,跟公司抱怨没有xxx我就不看你们家的新闻!」气象主播总是笑眼眯眯地说着,鱼尾纹也在笑脸的拉扯下,在那张禁不起时间考验的脸池里悠闲自在着。
我在电视台打工时就发现,台湾媒t圈的记者、编辑们都是货真价实的劳工。
所以每次打卡时总会看到一个「贴心提醒」:请大家务必、确切打卡。
我不禁纳闷,打卡时间都是假的,为什麽公司不找个贴心的行政员工统一帮所有员工打卡?省得我每次忘记打卡还要写捕打卡的手续。
虽然公司说我可以11点来上班,但现实残酷,我还是必须一早爬起温暖的床,打新闻稿、准备采访资料等,问我为何不到上班时间弄?因为公司规定的11点开工是指要完成他们所指定的任务─盯报。
一到公司,被分配几个版面。首要任务就是对记者写的稿子,还要打电话一个人、一家店的仔细确认,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都要确认无误,如果有错字还要帮忙修正就算二校、三校还是会漏掉错字,然後被读者投诉、被骂,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记者能准时交稿。
如果记者没交稿,是不是就很闲?
是啊!闲着被美编骂。
所以一定要b记者赶快交稿,或者请他们先把照片给美编排版,然後再请记者设一个可能的字数好让美编留空位给稿子塞。偏偏每次记者报一个500的字数,实际交出来的却是800字。
遇到这种情况,我也只能深x1一口气,在已经拿起菜刀准备砍人的美编旁无耐的删减。这个时候真的yu哭无泪,因为这时已经距离完成时间不剩30分钟,记者即时交出来的稿子可还没有二次对校、确认资讯有无差错,偏偏旁边的美编si都不放人。
注意!这只是一个版面会发生的状况,但公司没那麽多钱,不可能一个编辑就负责一个版面。值得庆幸的是,长官至少知道哪些记者会拖稿,哪些记者会准时交稿,所以把好几块版面交给身为编辑的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接到一个「迟交大王」。
一场盯版下来,大概血量只剩下三成不到。剩下的三成,一是应付因为没有对到正确资讯而被记者打来骂的心力;二是应付每个礼拜公司规定需要交出的专题报导。
专题报导跟早上打的新闻不一样,不仅要自己去找新闻这还必需是其他媒t没有提到的新闻,找采访人,还要找画面、照片等等。偏偏上班时间编辑都忙着盯版,所以就只剩下早上跟晚上的时间可以处理采访,而专题一个礼拜绝对不会爽爽交出一篇就可以拍拍pgu大喊「我解脱了」就没事了。
要确认采访人有空的时间,还必需设想万一采访人突然紧急有事取消该如何应付,还有的采访人长年定居深山,连找都够叫人头痛了,眼看交稿时间迫在眉睫,只能y着头皮不断拜托采访人拨空时间。
因为这样,每天过着被时间追赶的日子,本想好好发挥的新闻却也因此失了最初的本x。所谓的出社会,是指不管你有多大的野心、多好的想法,如果没达到「标准」,一切都免谈。
有一日,我工作到凌晨一点,便透过楼下保全帮忙叫了一辆计程车,司机大哥大概看我还是nv孩子,就不免多说几句,「现在记者这麽c喔!」、「做这个g嘛!赶紧换一个吧!」、「你也不想让家人担心吧!」
我当时想,司机大哥不也是为了生活大半夜还出来跑吗?而他提出的辞职不g的点子,我当下只有「嗯,等我ga0定明天早上的采访再说吧!」
可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时间想辞职。因为我还是能写一篇我觉得有意义的新闻,哪怕交出的新闻中,十篇有五篇被读者骂到臭头,有三篇被自己嫌弃得要命,有一篇只是拿来应付长官、公关等的稿子,但只要有那一篇能让我写得开心的稿子,我就会持续下去。
我没有公司塑造的「记者可以带给读者新感受」这种伟大,反而我是自私的,只想着写自己想要的新闻,追自己想要触碰的新知。
我想,或许在媒t圈打滚的前辈们会一直持续下去的理由,应该就是热情吧!
辛苦苛刻的环境,牺牲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有人到了40几岁都还单身,如果说薪水高就能让人像牛像马一般留下来,那绝对是说不通的。
最後我还是辞职了。因为公司想要来场改革,觉得自己的努力会付诸流水,既然如此就乾脆全部放手,再换一家重新开始。是的,仅管环境严峻,我想我还是会继续待在媒t圈,就为了那一篇点击率不高、被读者嫌「然後呢」的新闻。
「我认为台湾新闻最大的问题,是工作压力大,工时长,没有充分的休息时间去应付各种状况。」好几年前,那时我刚进电视台打工,刚好大学也抢到一门新闻编采的课,我在小组讨论表达自己的观点。
「可那不关我们的事,那是公司自己要解决的问题啊!说穿了,台湾媒t圈就是&\……」
事隔多年,我还是认同那位同学反驳我的话。这的确不关那同学的事,所以某个卖场有个员工因为超时加班过劳si也不关同学的事。
不过我相信,在媒t圈打滚的人都有着一颗超乎常人的心脏,也难怪那些「爷爷等级」的气象主播还能笑呵呵地炫耀自己工作时间了!
电影《wagthedog》,台湾翻译为《桃se风云摇摆狗》,这部只要是新闻系出生学生应该都会在教授的各种方式下看过,当时最有名的话便是:「为什麽狗会摇尾巴?那是因为狗b尾巴聪明,否则就是尾巴在摇狗。」
我还记得教授出的期中作业就是要每个学生上台报告这句话的涵义。
若拿媒t与人民做b较,大家的确会很单纯的认为狗就是媒t,尾巴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