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负
天微亮,苏然甚至闹钟还没响起就已经睁眼了,水墨色微卷的发丝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白净的皮肤因为营养不良导致有些病态,他厌恶学校,厌恶这个本来自己就不应该出现的家,清晨是一天的开始也是他最讨厌的时刻。
自从妈妈去世他就搬来了这个所谓的父亲家里,妈妈嘴里有钱的父亲却对自己吝啬的不行,简单的寒暄就把他安置在了离主卧最远的一楼佣人单间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快速洗了脸就拿起书包准备出门,因为怕遇到那个人,他总是很早出门,可在换鞋的时候还是遇见了。
苏然同父异母的弟弟苏祁安,虽然是自己的弟弟却比自己高了一个头,高大健硕的阴影将自己笼罩在他的身下。
他俯身凑到苏然的耳边帅气温润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阳光单纯的不行的面孔,说出的话却饱含讽刺“还住在这里呀,还以为你挺自觉搬出去了呢”
苏然没有回答他恍若未闻的将鞋穿好出门,类似的挑逗刚搬进来的时候就开始,那一天假模假样的父亲急匆匆把他领进门又急匆匆的吃了顿饭,饭桌上三个人仿佛陌生人的没有一句交谈。
在苏祁安吃完饭即将起身的时候才开口说“小安吃饱了?今天是你们兄弟两第一次见面,这是你哥哥叫苏然以后兄弟之间互相关照”
苏祁安才正眼看他,他放下手中的餐具,脸上写满了不屑嘴里反复咀嚼着“哥哥···相互关照”然后冷哼一声上了楼。
“这孩子就是这样从小不懂事,然然你当哥的担待点,来这边是你房间我出去接个电话”说完话,苏父拿着手机就出了大门。苏然等了好一会儿看人没有要回来的架势就拿着行李箱提到门口,狭窄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电脑桌连衣柜都没有,还不如之前和母亲一起居住的房间。
天气炎热的让人睡不着,苏然在床上翻了无数边身,起身下了床,他在一楼大厅的沙发坐下,外面要比房间里凉爽的多,躺下后很快便入睡了。
天将明时迎接他的并不是第一缕阳光
而是苏祁安嫌恶的语气,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像在看路边的垃圾一样,在看见他睁眼的那一刻像是分外嫌弃般扬长而去。
沙发上蜷曲的身体慢慢摊开,他慢慢走到卫生间洗漱,水打湿的头发变得沉重,他把两边的头发撩到头顶,镜中的人面容清秀的不像男生看着跟自己母亲极像的眉眼有些愣神。
好像旁边还有一个时而歇斯底里时而温柔无限的美丽女人的声音
“然然乖过段时间我们就般到大房子跟爸爸一起住”
“然然你说爸爸什么时候来呀!这都周几了,一般不周五就来吗”
“我们然然真好看,爸爸妈妈的优点全在你的小脸上了,看今天爸爸看见你的时候多开心”
“怎么回事短信也不回了,接电话快接电话”
“你说什么,妈的!苏明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他妈骗我没结婚,我怀孕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平时起床的闹钟在这个时候响起,苏然拿着书包比平时早一步出门进入教室到桌位坐下依旧像个透明人一样没有一点存在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私生子的头衔被扣着苏然头上,小学的时候他还会拼命辩解,直到有一次他忍不住出手打了起来,后面叫来了双方家长来到办公室,那天放学一向坚强的妈妈到家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第二天上学,被打的同学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说“还说你妈不是小三,我妈都说了你妈长得就像狐狸精”他第一次没有开口。
这样的压抑隐忍的性格一直持续到现在,同桌的林苓却对苏然格外关心,把试卷发完后回到座位上激动的看着他“你又是咱们班最高分太厉害了吧”
他眼神始终看着桌上书本小声说着“没,没有”看上去与平时一样但耳垂却微微泛红。
这一幕让后座的贺允礼十分不爽,一个男人阴阴柔柔的比女孩子皮肤都白,成绩还压过自己,毕竟在之前第一名可一直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苏然他就感觉烦闷,脚钩住苏然的板凳腿用力一拉,本就瘦弱的苏然根本压不住一下子就被摔在地上,林苓回头看是贺允礼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询问苏然“还好吗”
这个学校处处弥漫着权势,进这所学校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贺允礼就是两样都有的天之骄子偏偏还有一副盛气凌人的好样貌受尽追捧,而苏然也是他妈死前缠了很久苏明才把他塞进来的。
但是透明人的苏然却感觉跟之前的学校比起来没什么不同,他努力把自己隐藏起来,但是还是吸引到某些人的目光。
贺允礼因为家世在学校一直是受追捧的存在,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他讨厌苏然,想巴结他的人也惯会趋炎附势。
午间的时候大家走的差不多了,苏然也慢慢起身,嘭!的一声自己的桌子被眼前的人大力的推开,两条有力的手臂撑在课桌上微微倾斜倒向他那包含压迫感的阴影打在笼罩在他的身上。
抬头一看是贺允礼,正把自己面前的书本丢在地上目光直直盯着苏然轻蔑的开口“捡起来”
苏然把头微微低下,他想退一步态度软一些又会变成平时一样然后慢慢弯腰把书一本一本又捡起来,书刚捡又被再次弄掉,就这样一直重复到上课铃声响起。
这种行为幼稚的可笑,对于苏然这样的人就像打了一拳在棉花上,所以贺允礼的行为一次却比一次过分。
或是无端踩一脚绊一下,或是故意离开的时候敲打一下,出教室门的时候,贺允礼故意用肩膀撞击了一下苏然,白皙的胳膊上浮出的那一道红痕就像打开了水渠的闸门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娇气。
他一直觉得苏然太白了,白的像块画布想让人在身上留下的什么……
恶念像开了闸的洪水,初如毛雨般的小打小闹让贺允礼觉得烦躁苏然好像永远不会像想象中那样受不了动手然后退学。
“走呀书呆子,下去打球”何信义从后排走过来揽住苏然的肩膀,苏然摇了摇头看了眼面前三个人又低下头看书,头皮传来痛感身后一个人揪着他的头“走呀,还要八抬大轿请你去是吧”拉拉扯扯到了操场贺允礼就站在中央抱着篮球笑着
“会玩吗?”
苏然摇了摇头转身想走,又被何信义扯回来“耽误老子这么久想走?老子玩什么,贺哥把他放这拦球吧”
打铃的声音如同拯救生死的警笛,那些球像是瞄准他发射一般,他捂住肚子蹲在地上,贺允礼拍着球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然“怎么这么不经打,还是装的呀?”苏然咬着牙“打铃了我可以走了吧”
这天放学苏然在校门口的拐角被拦了下来,教学楼的后巷他捂着肚子无助的蜷缩在墙边身上不断落下雨点般的拳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认识这些人,只是在被施以暴行的途中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就这样敢挑衅贺哥?”
“反正听说他就是一私生子没人管的……”
隔天贺允礼看着前面空在座位极快的皱了下眉,板凳还没坐热就收到办公室的召唤……贺允礼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苏然刚还在描述的嘴一下子合上了,老师跟苏然一问一答的样子让贺允礼莫名恼怒,他看着苏然这张嘴对着老师倒是有问必答,跟自己却无话可说甚至认为那些人是自己叫的,怒气从心底涌气。
最终了解完情况的老师在贺允礼坚决不承认的态度下,扶着眼镜框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也只是让两个人握手言和先回教室。
而后在回教室的走廊,看着苏然水墨色的头发下迎着阳